她总将折月当作弟弟看待,玩笑、打闹是她在意的方式,她可以为他出生入死,也可以因为一句玩笑生他的气,半天也哄不好。
他或许是她迷茫的人生唯一的亮色,她也定会拼尽全力护他安宁……
阴寒的牢房除了动物的窸窣声,再没有什么动静,安静得连呼吸声也听得见。两个人各怀心思,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白决醒来,才打破这份宁静。
“哥哥,你怎么哭了?”
他方才睁眼,便看见视线上方白孑脸上挂着的水痕,白孑想得失神,还没来得及抹泪。
他胡乱擦了几下,立即笑了出来,“阿决醒啦,哥哥没有在哭,只是在水中泡久了,被风一吹眼睛就不自觉出水了。你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下,就想睁眼看我的笑话啊?”
白决也朝他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哪敢看哥哥的笑话啊,在水中泡得久了是有些累,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做了些梦,想到以前的事了,我追着哥哥跑,却总也追不上,我一生气就醒来了。”
“原来阿决长大了也还是个小气包啊?追不上就闹脾气,像个小孩子一样,你总也长不大。”
白决在他怀里钻了钻,撑着手坐了起来,靠着石壁和他肩挨着肩。
“哥哥,这里是哪里啊?我们为什么在牢房里啊?”
花苡道:“我们此刻所在之地乃鬼界白庭城,是白无伤坐镇的城池,这里便是白庭狱了。定是我们在水上昏迷的时候叫他抓了来,关在这了。”
白决道:“白无伤?他又想什么鬼主意呢?将我们抓来此地关着,莫不是要杀我们?”
花苡摇头道:“在你们醒来之前我见过他了,听他的话似乎并不想那么快就动手,也不知道是在等待时机,还是有更大的场面等着我们呢。如今我们被关,折乐他们亦不知伤重几何、是死是活,只有等灵力恢复了,我们再冲出牢门,逃离白庭城。”
白孑道:“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希望我们都能早点恢复,早点逃出去,白白在此浪费时间,多不划算啊。”
白孑玩笑似的语气听得花苡一触。白决也笑着道:“是啊,等我们恢复好了,必定要将他打得求饶,他可没少算计我们,可不能便宜了他!”
白孑点点头,亲昵地用指尖点了下他的额头,“欺负了阿决,哥哥就帮你讨回来,有哥哥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白决往他肩上靠了过来,“有哥哥在,我自然安心,你要陪着我,一直到你娶妻生子,我才肯放了你。”
白决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深知他们之间的鸿沟永远也不可能越过,一旦有人触犯便难以收拾,他只能强忍着,将思绪藏进心底。
白孑手掌搭在他的脑袋上,指尖轻轻抚动。时日无多,唯有他和父君放心不下,他只能强忍着将苦涩的情绪压下,装成云淡风轻的样子,再与他一如既往地交谈。他也怕他知道,会舍不得。
“有件事我想问你们,”花苡等了好久才开口说话,“那日在西境王宫,你们见我时唤我殊姑娘,道是先前便见过的,我那时的名字你们可还记得,是殊瑜或者殊儿么?”
白孑道:“你怎的连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初见你是在东境云城,你那时的名字唤作殊瑜,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花苡微微蹙眉,那日在梦境中,那鬼也道曾在东境云城见过他们,说过几句话的,再听白孑所言,确有其事。
莫非她失忆之事,真是因为她占据着她的身体,所以她并未有先前的记忆么?若她说的都是实话,凤叙又为何说她是战场受伤,才落入那湖中的?
自她为将,便得凤叙多番提携,她以姐妹之谊待她,并不像是在诓她。可如今所有的疑点却都指向了她。
白孑道:“你怎么了?上回见你时你也说不记得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觉得我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么?比如说话的方式,比如我的一举一动,还有做事的风格?”
白孑笑了一声,“若真比对起来,你现在是将军的样子,先前却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说话也体面,和现在判若两人。那日见你,我也有些不敢相信,若不是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还真会认错呢。”
花苡脑袋越来越乱了,判若两人,当真是因为确有两人么?此事怕也只有和凤叙当面对质,方知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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