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没想到我醒着,愣了下才想起要解释。
“你没有回我的信息,也没有接我的电话,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确认一下。”
许汐是为了工作不得不对阿吉负责,确认他的安危。可纪晨风是为了什么呢?医院又不是他的,怎么次次都是他做这种辛苦活?
因为医生的良心吗?算了吧。别的不知道,但他好像学会了严善华的装腔作势。
“在睡觉,手机调了免打扰模式,所以没听到。”我明知故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个特地跑过来吗?”
他回避了这个问题,目光落到被子下,我双腿的位置。
“你的腿怎么了?”
“哦,这个……”我掀开被子坐起身,“运气不好,又被狗咬了。”
他朝我走过来,将外套随手丢在地毯上,蹲下身查看我伸出来的右腿。
“处理过伤口吗?”由于灯光昏暗,他不得不将我的脚踝抬高,才能看清小腿上红肿的伤处。
没有破皮流血,但牙印有点深,红中透紫,明晃晃的人类齿痕。
纪晨风作为兽医如何分辨不出?
指尖羽毛一样拂过,他抬起头:“这不是狗……”
“你为什么不让别人来?”我睨着他,突然问。
他愣了一下,像是被我问住了,微微张开唇,却没有任何声音冒出来。
注视着他那双仿佛不曾染上任何欲望的眼眸,我笑了笑,单手扯开松垮的浴袍带子,将腿更往一边分开。
“要舔吗?”
第11章完美的结束
纪晨风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北极看到了一颗长满面包的树。有点疑惑,又有点震惊。
“……什么?”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眼前神奇的树。
“把好不容易睡着的人吵醒,不需要赔礼道歉吗?”
装什么傻?既然递到嘴边,就给我乖乖吃下去啊。
“抱歉。”握住脚踝的手指松开,纪晨风作势要站起来,“我想我们之间的误会,还是需要说清楚……”
暧昧时的拉锯,若即若离的挑逗,欲拒还迎的肢体接触。以前别人对我做这些时,我会觉得那是情趣。可如今换做纪晨风,一切就变得难以忍受起来。并不享受,也不觉得可爱。光是听他假惺惺的故作矜持,刚才鼓胀的地方就要瘪下去了。
脚掌踩住纪晨风的大腿,阻止他起身,我俯下身,食指缓慢划过他的侧脸。
“纪医生,这一套玩多了,就不好玩了。如果你还要扫兴地说‘是误会’这种话,我就真的要生气了。”好好相处,好好说话,好好压抑住坏脾气,哪怕如此焦灼恼火的时候,我也对自己默念着要遵守的基本规则,“喜欢我的声音也没关系,我也很中意纪医生的脸。”指尖落在他的唇角,“想听什么,我都会说的。不想看到我这张脸,那就闭上眼,想你喜欢的类型。”
撑在地上的手收回去,乖乖维持原来的姿势。纪晨风听完我的话后,整个人沉默下来。
至今为止,我在他身上看到的所有情绪都克制又平淡,连欲望好像都不能让他变得火热起来。
摩天大楼外的暴风雪……不止声音,性格也是。应该长成更危险的东西,嚣张的、跋扈的、更符合他那张漂亮面孔的,却只是看起来可怕,实际安静又温吞。
【因为残疾,小时候受到不少排挤和霸凌。】
侦探的调查报告,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我好像能明白那些恶劣的小孩为什么总是欺负他了。
丢掉他的书本,抢走他的助听器,把他关在黑暗的卫生间,他不会反抗,不会咆哮,只会默默忍受,无声哭泣。当恶行总能完美施展时,刺激感带来的愉悦,足以使一群本就讨人厌的死小孩变成恶魔。
指尖抬起,五指从侧面插入他短硬的发间,再往下,覆在脖颈。
“不会觉得……我很恶心吗?”长久的沉默后,纪晨风开口了。
“怎么会呢。”一边想象着纪晨风躲在黑暗卫生间瑟瑟发抖的模样,一边分出心神回答他的问题。
所以一直否认,是觉得我在恶心他吗?不,我确实在恶心,这一点他颇为敏锐。仔细想想,一起摔到汽车尾箱里的时候,发现膝盖顶着他对我翘起来的老二,那一刻的表情,我可能并没有很好地控制住。
但现在怎么能承认呢?不管是因想象而复苏的下半身,还是以一个正常人的逻辑,都不能承认啊。
手指下的皮肤烫得惊人,比我指尖的温度高出不少,要不是刚刚摸他的脸并没有异常,我都要以为他也发烧了。
难道一紧张后颈这块的温度就会升高吗?可是脸一点事都没有,不烫也不红。是脸上的毛细血管都死光了吗?真是个怪胎。
要是被坏小孩发现,一定会剥光他的衣服,确认他身体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样神奇的……
“因为什么……被咬的?”
纪晨风的声音让我再次回过神。
被狗咬还有为什么?因为遇到了咬人的狗,正巧我的腿又是肉做的。
但可能是预感快要成功了,呼吸不自觉加快,揉捏他后颈的幅度变大,对这种不知所谓的问题也更具包容性,我当真回忆起大金毛的疯眼疯语。
“好像是把我当恶魔了。”
“恶魔……”他重复着,呢喃着,琢磨着。
“对,恶魔。”按着他的后颈,试探地往胯间压去,“纪医生,想好要我说什么了吗?”
没有回答,等来的只是他突然抬起的手臂。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从他的后颈上拿开,接着又抓住我的脚踝。
“……那就当做利息吧。”
以为是要拒绝,刹那间差点就骂了脏话,结果腿被扯开推到床上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思听他在说什么。
脑袋变得一片空白,手指胡乱摸索着,从后领探下去,再抓上来。
心跳没有了间隔,呼吸好像停止了,头顶的筒灯那么晃眼,我却没有办法从它上面移开视线。
该死,好爽,简直像要融化了。
更有力,更灼热,更能知道哪里才是重点……在服务同性这方面,男人或许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对女人,我总是需要通过指令才能让她们知道该怎么做,但对纪晨风,言语都是多余的,哪怕最好的老师都挑不出他的错处。
甚至……有些太猛了。
我想让他等一下,夹紧了腿,下一秒却被更用力地打开。看到他耳廓上空空如也,才模糊地回忆起,刚刚无意间似乎是有打落一样东西。
还想在他的嘴里待更久一些的,这样也没办法了。真麻烦。不用下令和接收不到指令,还是不同的。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就要从耳朵里跳出来。他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往后退开。
不行啊,这一点不及格。
在他完全退开前,挺起腰,手掌及时地按住他的后颈,固定在他该在的位置。
睫毛、鼻梁、嘴唇,整张脸变得一塌糊涂,我粗喘着,轻抚他的侧颈。
“这才是,完美的结束。”
进浴室做了简单的清洗,再出来,纪晨风已经走了。
这样也好,继续待着,我总不能真的跟他谈情说爱,更不可能礼尚往来,请他用我的嘴。
发泄了精力的缘故,肌肉有种剧烈运动过后的酸胀感,不用服药,被打断的睡意便自己找了回来。
入睡前如果持续的想某样事物,会有一定概率在梦里梦到。
我梦到了纪晨风。
但因为我一向梦多,所以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跟睡前的那场运动有关。
那严格说来并不是梦,而是我的记忆。
纪晨风做人工耳蜗的植入手术时,我去看过他。
当然不是因为愧疚和关心之类的情绪。去之前,我甚至幻想过,如果手术失败,他死在手术台前,那可真是皆大欢喜的事。
可惜,植入手术风险并不大,算微创。手术两小时,住院不过一周。
我走进拉着纱帘的病房时,纪晨风才刚刚做完手术,严善华本在打瞌睡,一看是我来了,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小念……”
我来到床尾,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年轻男人,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桑正白的影子,没有成功。彼时他虽然唇色浅淡,双眼紧闭,但还是可以看出长得很好看。不过也不是很像桑夫人,更像是夫妻俩优点的结合。
“他就是纪晨风?”
严善华讪讪点头:“唉……”
“我们说话,他现在听不到吧?”
“听不到,只是植入了芯片,还没开机呢。”
确认纪晨风听不到,我不再盯着他不放,转向严善华道:“三十万就当送给你们了,你不用还。”窗外吹进微风,将薄薄的纱帘吹得飞向半空,阳光直直落在身上,隔着衣服都觉得火烫。我换了个角度,背对病床,“除了我,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你和我都会倒大霉。”
第12章实际上正好相反
入睡前的神清气爽,在醒来后完全消失不见。每个关节都在疼痛,胃沉甸甸的,大脑更是疲惫不堪。
已经不记得做了什么梦,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我整晚都在各个花里胡哨的梦境里穿梭,连一丝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些操蛋的疼痛消失?药物不管用,性爱也不管用。
难道只有去死才行吗?
一动不动地瘫在床上。因为身体太过难受,导致脑海里什么思绪都无法进行,只是一味地在意疼痛,结果恶性循环,让那些不适越发突显起来。
完全不想动,可身体却开始叫嚣着要吃东西了。
由于让唐必安没有允许不准过来,卧室外面这会儿也不可能有热腾腾的外卖。柜子里似乎还有泡面,就吃那个吧。
虽然已经想好了要吃什么要怎么做,可身体就像生了锈,半天只是坐起来,呆呆望着脚下的地毯。
昨天,纪晨风就是跪在那里……
大腿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强有力的抓握,让那块地方微微发热。颤动的睫毛,湿润的嘴唇,向上看过来的眼神……光是回忆,疲惫的身体就好像又有了感觉。
抱着淋浴或许可以使精神好一点的想法进了浴室,又抱着重温昨晚的爽快或许可以使身体恢复活力的想法进行了一番努力。
脑海里翻来覆去全都是纪晨风被弄得一片混乱的脸,然而身体再怎么战栗,呼吸再如何急促,得到的快乐都很空洞。最后也是十分潦草地结束了。
额头抵在瓷砖上,随着微凉的水流,手上的脏污一点点被冲进下水口。太阳穴像是针扎一样地痛着,小腿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从脚踝开始发酸,只要稍稍放松,膝盖就会控制不住地弯曲。
好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