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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夜璃独自坐在高耸入云的瞭望塔顶端,她细长的黑色长发被微风轻轻吹起,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她静静地仰望着高掛夜空的明月,月光如水柔柔地洒落在她脸上。此时此刻,她甚至感觉自己与月亮之间似乎有一种细微的连结,就像月亮是她心中的知己般的。
与此同时,在军营后方的树林深处,一个身影抱着一大堆刚砍伐的木柴正准备返回营地生火。然而就在他准备迈步的那一剎那,他突然被人从后方猛力抓住,手中的木柴一下子落到了泥土上四散开来。
那个身影大吃一惊,然后才慢慢看清面前的五个人,他紧张地喃喃自语“你···你们想做什么?”
为首的一个敌军沉默地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只见照片上是他的家人们被五花大绑神情惊恐的画面。
他紧紧的盯着家人的照片,心下大惊语无伦次地说“父亲,母亲,妹妹···?你们要对我的家人做什么?”
此时那敌军冷酷的声音终于传入他耳中“如果不想你的家人全部惨死的话,就把你们军队的作战计划全盘托出,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他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低声说“军队计划···三天后发动突击。”
敌军听后交头接耳,似乎对获得的情报很满意“你们部队里面是不是有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
他犹豫片刻后说“···是的。”
“她的部队负责哪个方位?”敌军逼问。
他脑海里有一把声音似乎在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又有另一把声音说着自己不是早就想背叛那个人么“左翼···她负责左翼。”
“告诉我她的弱点。”
他听到这里停住了一会儿,回想起在军营看到的各种事情,接着缓缓说出了她身边的一个人名。敌军听后对视一笑“很好,你现在回去,装作没看过我们,明白了吗?”
他黯然点头,目送敌军再次融入夜色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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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的两天里,夜璃仍旧没有回到自己的帐篷,也没有和银时见过面说上话。这天夜深人静时,夜璃如常坐在瞭望塔上,旁边不知不觉多了高杉的身影。
夜璃略显疲倦地抬头看了看突然出现在瞭望台的高杉,嘴角勾起一丝虚弱的笑容“哟,今晚轮到你跟我一起站岗了啊?”
高杉斜睨着她眼下深邃的黑眼圈,原本白皙的脸色此刻苍白得有些病态“嗯,你的黑眼圈已经比熊猫还重了。”
夜璃缓缓收起笑容,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无力地瞇起双眼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似的。过了好一会儿,高杉终于再次开口“你打算躲他躲到什么时候?”
夜璃低垂着头凝视着脚尖,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庞上打下阴影“不知道···还不想看到他,感觉如果看到他的话就会莫名的火大。”
高杉无缝的接下她的话“还有莫名的失落。”就像是被高杉一语道破心事似的,夜璃张口慾辩解些什么,却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语。
高杉淡淡一问,眼神从远方的星空转向夜璃“你就真的不打算好好跟他谈谈吗?”
夜璃一愣,发出了几声听起来愉悦的笑声,嘴角却掛起了一丝苦涩的弧度“啊,说什么?问他那天晚上干得还开心吗?”
“···小夜,有时候我们心里以为的也许不是事实。”
“唔···”
时间随着两人聊着悄悄流逝,天空中皎洁的明月也慢慢西沉,月光逐渐黯淡起来。高杉望着夜空中即将被光芒吞噬的月亮“喜欢他可是会很辛苦的。”
夜璃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笑着开了个玩笑“是因为他那好色流氓的性格吗?”
高杉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是,我是说,他那种希望谁都可以保护好的想法。他从不会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一个人身上。”
夜璃听后愣了愣,随后点点头,语气中隐约透着失落“是呢···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而且,他不是那种会随意爱上别人的那种人。”
“嘛,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想太多。”
夜璃懒懒的往后一倾,仰面躺在木板上望着天际馀暉中的彩霞。曙光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淡淡的粉红色,薄雾中隐隐约约看得见初现出的阳光,她喃喃自语道“我记得,我曾经问过老师怎么才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人,他却只是笑着说我以后就会知道的···我还是不知道啊老师。”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银色脑袋突然出现在夜璃的视线中,一双死鱼眼从上方注视着她“你不明白什么?”夜璃被吓了一跳连忙坐直身子,细看之下发现银时正在木梯上撑着身子,脸上带着一丝询问的神情。
“哦,该到换岗的时间了吗?那我先下去了。”高杉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向梯子边,而银时赶忙爬上木塔让开了路。
夜璃尷尬的扭开视线
', ' ')('“那我也下去叫醒哥哥上来。”她正想要起身跟随高杉下塔时,却感觉一道气息由后袭上。随即,一双强壮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她的两边肩膀,用力地将她按回原位。“你等一下···”银时带点低沉嘶哑的声音悄悄在她耳边响起,温暖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脖项间。
二人静静的并肩坐在木塔上,银时不着痕跡地细看着夜璃的侧脸“你的黑眼圈已经比熊猫还深了,这几天是到哪里做贼了吗?”
夜璃皱了皱眉头,似乎被他的话触动了什么记忆“你怎么跟高杉说一样的话?果然对看女人的标准一样的人就是心有灵犀。呃···”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赶紧闭上嘴巴,扭过头去不看银时。
银时深深叹了口气,肩膀也跟着耷拉下来“喂···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夜璃歪着头表示不解“什么误会?”
“我说呢···”银时有点激动的解释起来“那天我是找不到回来的路,在外面迷路了啊,才不是在做你想的事情!”
“啊···”夜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一直误会了他么,随即尷尬的低下头“你为什么要特意来解释?”
“还不是因为你莫名其妙在生我的闷气?”银时无奈地说“话说回来,你有必要为了一个误会躲着我,又因为找不到地方睡觉,然后连续两晚待在这里不睡觉吗?”
夜璃低声说着“···没关係,两三天不睡觉也死不了,我也已经习惯了。”她回想起和那隻花猫在树林里一起生活的时候,自己常常因为要在深夜戒备着而不睡觉。还有就是在其他时候,独自渡过的那些无数个失眠的晚上。
此时,银时突然想起了一直藏在心里却没机会说出来的问题,他脑海浮现起夜璃那个掛上无辜表情,看似在撒着娇喊着假发假发的样子“小夜,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你了,你怎么好像特别喜欢向假发撒娇说着我的坏话?”
“啊?”夜璃顿时明白银时想说什么,然后掀起一阵大笑“哈哈哈···因为他每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教训你的样子太好笑了。”
“什么?你是一直当我们是搞笑艺人,看着表演吗?!看银桑我表演可是要收钱的啊!”
待夜璃终于停下大笑冷静下来后,二人又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思。夜璃屈曲起一隻脚,单手托着头“吶,银时。”
“嗯?”
“有一天在医疗部里,那个看护姐姐可能以为我已经睡着了,她帮我换药时自言自语地说起自己的往事。她说她跟部队里的一个人相爱了,然后两人约定待战争结束就回去结婚。但是一个月后,那个人就在战场上死了。她说她救得到其他人,但是救不了自己最心爱的那个人。”
银时微微垂下头,一言不发的听着,眼神平静然而专注地看着对方。
夜璃停顿了片刻,再次开口时,眼中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来,仿佛有股淡淡的阴影浸染在瞳孔深处“我们这些每天在地狱关口徘徊的人,大概没有资格向谁许下任何承诺。”
银时思忖良久,然后仰起头看向远方,声音比往日来得沉稳“我们都还在大家身边,对现在来说,就足够了。”
夜璃下意识地咬住下唇“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谁知道呢。”
夜璃屈起双腿抱在胸前“还要牺牲多少人才可以换来和平?”她忽然伸出双手,盯着自己特意露了出来的爪子,自嘲地笑了笑“我讨厌那些横行霸道的天人,他们从我身边夺取去很多重要的东西,但是我身上有一半却流着他们的血,真可笑。”说着,她缓缓握紧拳头,尖锐的爪子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随即渗了出来。
“别弄啦,手心都流血了。你在用这力量保护着身边的人不是么?”银时眼明手快地捉住她的手“你要下去休息吗?明天在战场上睡着了的话我可不管你啊。”
夜璃默默放开了紧握的拳头,任凭那隻仍被银时握在手心的右手轻轻落在地面“再坐一阵子吧。”
过了片刻,银时忽然感受到左肩落下了一股熟悉的重量。他缓缓偏过头,只见夜璃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陷入睡眠。她安详的睡顏半倚在他宽阔温暖的肩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银时心头一动,过去的记忆突然涌现在脑海里。此时此刻,二人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夜璃依旧是理所当然靠在他身上寻求安眠。彷彿只有与他在一起,才能安心地放任自己的防线。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因为那时候的女孩无助地蹲在私塾外面时,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么?
银时接着动作轻柔的将她的头部一分一寸移至自己大腿上,他静静的俯视她熟睡的面容,仿佛连他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此时的眼神竟然变得温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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