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并不弱喔,银时。”
“打地鼠的功力是不弱啦松阳笨蛋!”
——
最后一个字,松阳拿去临近的镇上买回来一袋糖果。
“这什么啊,填不饱肚子的玩意银酱才不要,乱花钱的松阳是笨蛋!”
“是迟来的生日礼物喔。”
“哈?生日?那是什么东西?”
“嗯,是出生的日子——银时的话,当作是重获新生的那天就好。”
“哦。松阳你还真是成天讲银酱搞不懂的言论啦。”
银时兴趣缺缺地扫两眼粉红色的包装纸,又故作不经意地问。
“所以呢,银酱的生日是哪天?”
“自说自话地定下捡到银时的那天,银时会介意吗?”
“随便啦,银酱又记不得日期,更不感兴趣。”
嘴上说得斩钉截铁,松阳剥开糖果塞进他嘴里,银时吧唧着嘴三两下吃掉,意犹未尽地瞟鼓囊囊的袋子。
“所以,银酱的生日是哪天啦,又不告诉银酱。”
“是每一年的十月十日,记住了喔,银时。”
松阳浅笑着喂给他第二块草莓软糖,银发的孩子让甜滋滋的味道甜得眉开眼笑,想着每年都能享受一次美味的糖果,稍微燃起几分兴趣。
“那松阳你呢,生日是哪天?”
“我啊……”
面前浅色长发的男人叹了口气,一瞬间,银时看不明白他脸上复杂的神情。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又恢复眉眼弯弯的笑颜。
“是八月四日。”
是夏天的时候,救下名为胧的孩子。
带给怪物的温暖像是转瞬即逝的夏日烟火。
“嗯嗯,记住啦。”
抱着袋子大吃特吃的银时回应得不走心,的的确确记下这个日期。
明年,能攒到给松阳买生日礼物的钱吗?
——
又一个冬天过去,他们抵达本州岛最东面的长洲。
沿海的长洲跟战场的中心地带不同,还是朴实无华的村庄模样,山林间是偶尔能遇见过路的行人的,银时听松阳的说法,之后就要去山脚下那个叫做萩城的地方寻找落脚点。
“松阳你该不会早就计划好目的地是那啥萩城了吧。”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不晓得该去哪里就是了……”
一同坐在火堆前,长发男人撑着脸颊好似陷入沉思。明晃晃的火焰映照里,那双淡绿眼眸明亮得像清澈的绿宝石。
“有什么特殊含义吗,那个地方。”
银时问得漫不经意,红眸里其实紧张得要命,唯恐松阳看穿他的意图。
近两年来,从未听这人说起过自己的来历跟往事,即使直截了当地问他也三两下转移开话题,要不就是讲不知所云的笑话。
“我会把勇者和他的小伙伴嗷呜一口吃掉再变成星星吐出来~”
“你是吉田卡比吗喂!”
超不坦诚啊,这个奇怪的大人!
对于能否得到答案,银时着实不大抱希望,但姑且还是想挣扎一下。
“闲着没事,讲给银酱听听呗。”
意外的是,松阳迟疑了几秒,居然温声作答。
“是……一个重要的朋友出生的地方。”
“重要的朋友?”
银时满不在乎地呷呷嘴,吐槽道。
“人在哪,哪门子重要的朋友会放任你流落街头啊喂。”
“他……”
大概是想起灰发的孩子充满憧憬的脸,有一瞬间,这颗怪物的心隐隐约约传来疼痛感。
(他是为你而死的,松阳。)
与往常不同的是,虚阴冷的笑意里带了一份怜悯。
(为了你天真可笑的心愿,葬送了世间唯一爱着你的人类,不是吗?身为杀人鬼的你,居然连刀被拿走都无法察觉——)
(你是故意的,虚。)
松阳花了些气力,才把眼底的猩红压制下去,外表上勉强维持着淡然应付银时探究性的目光,意识里还能心平气和地同虚对话。
(你是故意不唤醒我,让胧离开的。)
(是又如何,做出那种选择,那个小鬼也该有身为累赘的觉悟。)
(所以,人类永远不会给予你爱意。)
少见识海里嘴碎而又脾气臭的虚被噎得接不上话,松阳感觉到他黑着脸遁入黑暗中了,略微垂下眼睑,平复这阵回忆带来的绵长迂缓的刺痛。
“话说一半怎么回事啊你,男人的好奇心跟oo一样都需要及时填满——救、救命!一拳一拳的打桩更恐怖了喂!银酱要扎进地表深处了啦!”
将嘴上没把门的天然卷小鬼种进地里,松阳无奈地伸手弹他皱出抬头纹的额头。
“银时,送你去地心一日探险好不好?”
“哇呜哇呜不要过来啦变态松阳!!”
——结果,还是没明白重要的朋友的来龙去脉。
银时不指望撬开松阳严实的嘴,也不是说多么在意松阳的身份跟来历。
管他是其他星球来的躲避继承权争夺的天真少主,还是突发奇想体验人生的外星王子都好,银时并不担心松阳会突然拍拍屁股走人,起码等他回心转意想回家过好日子了,还能跟着混口饭吃。
——咳咳,一直流浪下去也没关系。
只要能跟松阳不分开。嘘,不许将银酱幼稚的想法告诉那家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