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对上片刻后,慕云深问:“感觉这么样?”
陆初没答话,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男人湛黑的眼睛里带着熟悉的温情,却不是她往日熟悉的模样。
就算那是苏暮的眼睛,也早已跟慕云深融为一体,不复往日的模样。
慕云深看了眼床头未动的药片和水,淡淡道:“起来,先把药吃了。”
陆初看着他,哑声道:“慕云深,苏暮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话落,慕云深眸光一沉。
陆初追问:“有或是没有?”
“有。”
话落,陆初的脸色骤然惨白无比,“你说什么?”
慕云深嘲讽一笑,想起陆初对待苏暮的那份偏执,语气不免夹枪带棍,“苏暮会死,是因为我坚持带他去美国治疗伤腿,如果他没有去美国,就不会发生车祸也就不会因此丧生,你说跟我有关系吗?”
陆初瞳孔缩了缩。
慕云深俯身打算扶她起来吃药,陆初往后挪了挪,颤声问:“慕云深,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慕云深凝向她:“你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难道就为了听我的答案,我的答案早已说过无数遍,可是你信吗?”
陆初沉默片刻后,道:“你说,我就信。”
这句话有些熟悉,慕云深曾经对陆初说过无数次。
陆初无论说什么,他都信。但唯独这句,他不信。
她对苏暮的偏执,一次又一次地将慕云深的自信挫败。
他自嘲一笑:“阿初,何必自欺欺人?如果你信我,那么你现在手里揣得又是什么?”
他透彻的目光让陆初浑身一颤,手里的冰凉金属物有些硌手,很凉。
慕云深见状,掀开被子,视线落在陆初手上时,拧了拧眉。
因为陆初手上并不是他预想中的美术刀,而是一把钥匙。
但在看清钥匙轮廓的那一瞬,慕云深眼底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他上次见到这把钥匙,是在陆初翻阅苏暮书信的时候,因为钥匙开的是那个存放着苏暮书信的匣子。
陆初把钥匙往手心拢了拢,望着他的眼睛又认真地重复了一次,“慕云深,你说我就信。”
“呵。”慕云深冷笑一声,沉声道:“我是被鬼迷了心窍!”
他说完,阔步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