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骞垂眸,手指顺着咖啡杯沿轻轻滑动着,“半年前,也就是你出车祸的那天晚上,你在跟朋友聚会,而在聚会上,你只喝了一杯冰啤而已。”
他顿了顿,又道:“按照车祸现场留下的车辙痕迹,车是突然加速才撞上人,但那个地方是个视野盲区,只喝了一杯酒脑子尚且清醒的你是不会无端突然加速。除非,你是看到了什么……”
“你别胡说八道!”沈歆瑶突然厉声打断他的话,动静太大的缘故,吸引了一片顾客的目光,她环顾四周一圈,压低声音沉沉道:“宴骞,你给我闭嘴!”
宴骞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如她所愿,“你出车祸之后,医院没有通知沈家,而是第一时间通知了慕云深。慕云深顶着你‘未婚夫’的身份果然直接帮你处理了车祸的事情,只是你没有想到他和陆初竟然是旧识……”
沈歆瑶闻言,脸色忽然一僵,而她的反应更加笃定了宴骞的猜测。
“或许,当初并不是医院不通知沈家,而是你不让他们通知沈家,因为你不想让你父亲知晓陆初的存在,而其中原因就是……”宴骞盯着她,一字一顿,戳人心扉:“那时候你已经知道陆初有可能就是你父亲的女儿!”
沈歆瑶脸色一白,垂在身侧的指甲不由陷入掌心,涩涩得疼。
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咖啡已经凉透,宴骞把杯子推到一旁,看向沈歆瑶缓缓道:“瑶瑶,连毅带去的检体并未署名,你就不好奇我怎会知道他带去的检体是陆初的头发?”
沈歆瑶倏地抬头看向他。
那日在初云居外,沈歆瑶接到的电话便是宴骞打的。
宴骞说,他在朋友的私人亲子鉴定中心,看见连毅带着两份检体去做了dna鉴定,其中一份是陆初的,另一份是沈锦文的。
是了,连毅为了保密,特地找了一家私人中心做鉴定,检体也并未署名,宴骞是如何知道这一定是陆初的。
至于,连毅拿到结果为什么显示不匹配,那是因为宴骞趁朋友不注意,悄悄换下了陆初的检体。
沈歆瑶当时心慌意乱,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如今细细寻思,只觉得脚底有些发凉。
宴骞,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宴骞看了沈歆瑶一眼,没等她发问,直接开口:“沈伯父寿宴那天,我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沈歆瑶蹙紧眉心,等待他的下文。
宴骞:“梁家东窗事发后,沈伯父已经在邀请名单上除了梁家的名字,想来门卫不会轻而易举将没有邀请函梁生放进来,他突然出现在沈家未免有些奇怪。除非,沈家有人想要放他进去……”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放他进去的那个人也是你吧,瑶瑶?”
他的话语三分试探,七分笃定。
沈歆瑶此刻反而恢复了镇静,她冷声道:“是我又如何?我和他交情一场,他求我帮忙安排见爸爸一面,我便顺手做了个人情放他进沈家,那曾料到他死性不改,竟然在沈家滋事,活该!”
“哦,那倒是巧了……”宴骞想到什么,桃花眼微微上挑,“我和梁生有个共同好友,前两天后者喝醉时无意透露了件事,在梁生出事的那一天,曾跟他说要去睡慕云深女人、两全其美之类的话。可在s市,谁不知沈家大小姐你与慕云深的关系,梁生纵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你分毫,但慕云深的女人,大家知道的,还有一个。”
话落,沈歆瑶好似被戳到什么痛处般,脸色又青又白,她咬牙低低道:“这关我什么事?”
宴骞说:“梁生口中的女人其实是陆初。”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