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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二月了,y城变得更加冷,南方的冬风吹在人脸上,永远都让人感觉跟刀割一样。路灯从街尾慢慢亮起来,叶弛两手插兜走在前面,我缩着脖子跟在他的身后,偶尔会看见一两只调戏路人的小鬼,但只要叶弛眼刀一扫,稍微露出衣服兜里的符纸,那些小鬼立刻就安分了。
落叶沙沙的响着,被风拖着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我加快脚步跟上了叶弛,问他:“你要和我说什么?”
刚好到了十字路口,叶弛停下来,红绿灯在他眼里闪烁,过了马路之后我才听见他那特有的金属般的声音:“房子里我已经重新下了禁制,脏东西没有那么容易进来了。”
我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林阮。”
他忽然喊住了我的名字。
“嗯?”
我抬头看他,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道:“怎么了?”
我们走到了一家路边小馆,点了两三个菜,叶弛抿着唇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身后的灯光很亮,我有时候能看见他眼里自己的影子。
“叶弛?”
我有点不习惯这样的沉默,总觉得有点尴尬,不由轻轻喊了下他的名字。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见我不懂,他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还要继续找他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江楚城。
最近他的样子总在我眼前浮现,再加上昨晚的那个梦,更加让我觉得心神不宁。
一辆跑车从他身后开过,我稍稍分了些注意去看那辆车,而后笃定的回答:“当然。”
现在才多久啊,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事就望而却步。
叶弛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就算他不会再出现?”
我抬眼看他,笑了一下:“虽然我这次没有把他招出来,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打击我吧。实话和你说,我觉得昨晚那个梦可能是谁在暗示我什么。你说得对,我好像老做这样的梦,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
“不,林阮。”叶弛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我是说,他可能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我表情有些僵硬,脑袋不自觉的歪了歪:“为什么这么说?”
“糖醋白菜,火爆小炒,凉拌三丝,来咯。”
店小二端着菜上了桌,暂时打断了我们的对话。等他走后,我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说他不会再出现了呀?”
叶弛嘴巴动了一下,我直觉他是要和我说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拿起筷子冲我抬了抬下巴:“我只是感觉而已。”
他挑了一口菜放到碗里,继续说道:“你不是说你和他有关系吗?既然你俩有关系,那他怎么一直没有出现?加上你做的那个梦,我就想是不是在预示什么事。”
他说话的速度很快,我记得以前一个学心理的朋友曾经告诉过我,如果一个人说话的速度突然变快,那么只有三种情况,一种是他真的很赶时间,另一种就是他的脑子在飞速运转,接下来要怎么算计你。
还有一种就是,他也许想要掩饰什么。
我默默的听完了叶弛的话,过了好久才说:“也许他还在生气?”
叶弛没有接话。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回家的楼下我又碰到了王婶,她的面色看上去又苍白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一圈。
“哦,小林啊。”王婶眯着眼睛看我,又瞟了眼站在我身后的叶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这个小姑娘是?”
我一怔,姑娘?回头看叶弛,他不动神色的对着我眨了下眼睛,我立刻明白过来,这就是他之前说的障眼法?
“这是我表姐,这两天过来y城玩,顺便住在我这里。”我从善如流的回答,视线却被王婶背后那团黑黝黝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那东西像是黏在了王婶身上一样,一动不动,但是只要王婶一开口说话,我便能看见那团东西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变大。
“好啊,来玩好啊,你们俩都在一起,好啊。”
王婶朝我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叶弛身上,转着眼珠子将他从头打量到尾。
那眼神就像是一只老色鬼在觊觎一个妙龄少女一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王婶,你前几天说阿明住院了,现在怎么样了啊?”
“阿明啊,没事了,让他老婆接回老家去了。”王婶一边回答,一边抬头看了看公寓,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她眼底的乌青。
“小林,我还有事,先走了啊。”她转头对我说道。
我说了句好,背过手暗暗拉了拉叶弛的袖子,等王婶慢慢走远之后,才大着胆子指了指她背后那团黑黝黝的东西。
“你能看见那个吗?”
谁料叶弛“啪”的一下打掉了我的手,沉声道:“是替身鬼,不要随便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