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绕了这么大一圈,傅绍骞总算明白自家小妻子脑子里这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了:“你在吃醋啊。”
“我才没有!”唐末晚急于否认,可又觉得否认也没什么效果,索性目不转睛盯着他。
傅绍骞点了下头,甚至还抽空捏了下她好不容易有些丰腴的脸颊:“你也说了我们年纪相仿,嗯,我年纪比较大,我喜欢吃嫩草。”
“……”一句话,说的唐末晚顿时哭笑不得,不过很快的,脸上就浮现出笑意,“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话虽如此,她也明白,有些人是只适合做朋友的,果然,傅绍骞何其聪明人也,立刻把战火引到了她身上:“那么你呢,之前不是很喜欢陆云深吗?现在呢,还有感觉吗?”
“哪有,我们现在就是普通朋友啊。”
“是吗。”傅绍骞怀疑的语气让唐末晚觉得冤枉,可想想自己刚才那神态,忽然就释然了,点头,“嗯,当然,我早就不喜欢他了,你说得对,其实我更喜欢老牛,老牛体力好,又比较勤奋,你说对不对!”
唐末晚故意把身体靠了过去,也幸好车子已经到了回家的直路上面,傅绍骞在路边停了车,唐末晚见状,急忙退开,他却一把将她捞了回去,但隔着肚子,也不好做什么,只是攥紧了她的手,察觉到他漆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唐末晚突然觉得一阵燥热和心慌。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唐末晚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她努力回想,“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不是。”傅绍骞深邃的目光始终不离她的侧颜,“后面那句。”
“啊——”唐末晚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是那句,其实我更喜欢老牛,老牛体力好,又比较勤奋,顿时满面通红,“难道我说错了吗?”
傅绍骞的眼神里带着很多唐末晚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就在她紧张的想道歉的时候,傅绍骞又点了点头:“说得不错。年轻有什么用,还不如我体力好。”
车子重新启动,但是唐末晚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可是具体的,又说不上来。也不知道哪句话惹得他不快了,其实刚才那句话,是有些褒奖的意思在里面的吧,他应该能听出来吧。
带着点惴惴不安回家,不过很快,这件事情就被她抛诸脑后。
等日后傅绍骞买了大堆的运动器材把他楼上那间健身房重新装修了一遍,每天至少在里面锻炼两个小时的时候,唐末晚愣住了,完全不知如何以对。
当然,这是后话。
将近年关,傅绍骞还是有些忙碌了。
陈墨被他借出去给傅子慕,他自己公司的事情,就需要他自己多操心一些。
老太太急于给他们办婚宴,可唐末晚身子实在不方便了,许婉宁心疼,便作罢,一切都等生完孩子之后再说。
每个周末,傅绍骞都会带着唐末晚回商家去吃饭,虽然做不到亲密无间,但血缘割不断,商家人又待她极好,大家相处都很不错。系以岁号。
许婉宁几乎是每天都过来傅家别墅这边,一来看唐末晚二来照看外孙。
老太太很高兴,家里总算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许婉宁偶尔说起自己妹妹的时候,还是带着一丝怅惘的,她的孩子是找到了,但是许一宁的时候,却始终没有什么消息。
韩家经过韩夏朵的事件后,也是大不如前。
听说胡亚兰也病了,精神很不好,整天胡思乱想的,似乎也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听说老是听到韩夏朵在喊救命,她要去救人之类的。
韩文清好不容易保住了局长的位置,韩文轩的公司也好不容易度过了危机,现在的韩家,是禁不起一点风浪的。
弃车保帅是韩家人的处事原则。
所以纵然不舍,韩文轩还是不许胡亚兰立刻家里一步,不许她在闹出一点点动静来,现在他们需要时间休养生息,明哲保身。
虽然落得这个地步都是韩夏朵咎由自取,但韩文轩心里又岂会没有一点心疼,怎么说都是自家的孩子。
他在傅绍骞面前那一跪,已经摒弃了任何的尊严,可惜傅绍骞……
傅绍骞其实也不是不动容的。
韩文轩给他下跪,说起来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收到消息,说韩夏朵在里面的情况很不好,甚至有几次试图自杀,已经真的出现了精神错乱的样子,还有幻觉。
傅绍骞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手指笃笃敲着,那边的人还说,这样下去,步出一星期,她就会真的变成精神病患者了。
思忖良久,傅绍骞对着手机说:“那就给她换个房间吧,但是,这辈子,都不能让她在离开那里一步。”
有些人,终其一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如果非要强求,那么换来的代价,就是十分惨重的。
韩夏朵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一声,会落得这样凄凉的下场。
从这个房间换到另外的房间,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过道,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想着外面的海阔天空,她想大喊大叫,她想大闹,可身体被人注射了药物,她什么动作都做不了,发出来的声音也低的类似动物的呜咽。
她真的有些受不了,受不了这样形容枯槁的自己,受不了这慢慢铁窗后面无尽的折磨。
里面的人给她换了个单人间,挺干净的,至少没有人再会折磨她。
可是她的眼角还是止不住的落泪,胡亚兰和韩文轩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来看过她了,他们都不要她了吗?她要如何在这里度过漫长的余生?
恨,悔,现在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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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备年货。
唐末晚虽然肚子大了,但在家里呆的久了,还是想要出门逛逛。
老太太要去超市备年货,可超市人实在太多了,对唐末晚来说并不适合,所以到了超市后,老太太去买东西,唐末晚就陪着傅缙言在楼下的kfc坐着。
她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了唐镇远。
唐镇远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看起来有些憔悴,手上提着一壶油和一些味精。
这个年,对他来说,是孤单的,也是诸多伤心的。
唐末晚听说他与彭媛已经离婚。
至于彭媛和蒋正南的案子,已经宣判。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案子被判的很重,竟然判了无期徒刑。
而唐镇远家里的最后一点钱,都被彭媛拿走,唐镇远在还没宣判之前,就像法官递交了离婚申请,待宣判结果出来,法院就同意了他的申请。
唐镇远这辈子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多少让人同情唏嘘。
傅缙言也见了,小声说:“那是外公。”
唐末晚摸摸他的头发,并没有纠正,但也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只是盯着他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影,慢慢远去。
唐宛如的死对唐镇远打击也很大。
有些人,有些事,主要是要被遗忘的,她只能在心底替他祈祷,身体安康。
在过年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不大不小,也没有多少人关心,而且还被傅绍骞刻意压下了,唐末晚根本不知道。
彭媛得了决定,是淋巴癌。
在送我监狱之前的体检中发现出来的,并且已经是晚期,治疗没有任何的意义。
老太太知道了,长长的叹息一声:“这就是报应吧,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