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躺在大床上,盯着沉寂漆黑的天花板,他的声音在黑暗中透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唐末晚心跳微微加快,含糊嗯了一声。
傅绍骞的声音微恼:“就这样?”
“嗯。”唐末晚的回应始终偏淡,他知道她是顾及一边的陆云深,于是加重了自己的喘息,“那就亲一下吧,亲了我就睡了。”
“……”唐末晚默。
傅绍骞久等不得,知道她这人脸皮薄,现在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能跟自己生闷气:“挂了。”
结果切断钱,听到啵的一声,很轻,却他确实,听到了,通话已经挂断。
他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再回落。
忍不住起身,去了旁边的卧室。
他现在在老宅,进的是傅缙言的卧室。
他没有开灯,站在床边,看到床上拱的像小白猪的小小身影,看了良久,才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用微信传给了唐末晚。
唐末晚那一声轻啵,傅绍骞都听得到,陆云深又怎么可能听不见,惹来侧目的同时,唐末晚已经将视线投向外面不断后退的夜景。
手机里突然传来提示音,点开,是傅缙言那白白的软软的像包子一样的小白脸,她情不自禁弯了唇角。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福笑意。
陆云深知道,她已经开始慢慢走出那片阴影。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但,事已至此,君子有成人之美,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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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
唐镇远和彭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中,唐镇远一直自以为建立的人脉与根基现在就像是大海中的孤岛,没有一丝一毫可以仰仗倚赖的地方。
唐镇远几近癫狂,唐宛如人又找不到,唐家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同行公司开始追债,银行的效率快得出奇,逼的他们三天之内还清所有的贷款,否则,就抵押房产,收缴公司。
原本玩的好的麻友现在干脆都不接彭媛的电话,简直像是避如蛇蝎。
彭媛知道,这一切都是傅绍骞下得狠手。
当这个如豹子一样优雅而危险的男人反应过来时,动作是迅猛而惊人的,根本不给人任何的招架之力。
唐家,大势已去。
可是当年她那么做,也并不是出于全部的私心。
唐镇远急的气的进了医院,彭媛无奈之下,只好给唐末晚打电话。
唐末晚接到电话时还在参加研究讨论会,足以容纳数百人的多媒体教室,座无虚席。
灯光炽热,她身边坐满了人,钱会长在台上做专题报告,她根本无暇分身接电话,所以直接挂断。
彭媛又打了好几次,接连不断的,陆云深小声说:“要不然去外面接吧。”木刚巨巴。
“不用,”最后干脆关了机。
彭媛的心凉到了极点,终于放弃给她打电话。
唐末晚活动结束后,重新开机,就给外婆的看护打了个电话,又跟外婆说了几句,确定外婆没有大碍后,就没给彭媛回电话。
现在除了外婆还能牵动她一点心思外,对彭媛,她已经失望透顶。
用餐午餐回酒店的路上,唐末晚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路边,一个年轻妈妈正半蹲着给四五岁大的女儿系围巾,一个大大的棒棒糖拿在女儿手里,女儿眉开眼笑,母亲见了,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绽放出笑颜,这样温馨的场面,对唐末晚来说简直就是奢望。
如果她的孩子还大,她一定也会是个好母亲的。一定。
下意识的点开微信,看着昨天晚上傅绍骞发来的那张傅缙言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安静的睡眼,让她恍惚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孩子。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呢。
可惜,一想起医生当时说的那些话,她一颗心就沉下来。
她刚想从悲伤中抽身,周雨蒙的电话就来了:“末晚,你什么时候回来哪,没忘记给我当伴娘的事情吧,回来了就陪我一起去看看礼服呗。”
唐末晚已经跟陆云深说了周雨蒙要结婚的事情,也亲自给导师打过电话又延迟了五天的归期,时间还算充裕,于是笑着答应:“等后天活动结束,我就回去。”
“好咧,那我等你。”
“嗯。”
与周雨蒙通话的时候,手机里已经收到一条傅绍骞的短信。
吃过午饭没有,现在干什么。
他现在查岗查的可紧了,让唐末晚有些哭笑不得,可这样被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她回:吃过了,正准备回酒店,你呢。
不出几秒钟,回音就到了:你猜。
她说:吃饭。
许久,傅绍骞给了两个字:虐渣。
她一愣,没反应过来,但想他可能在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也就没有多问,然后他又告诉她:我已经给你订了后天中午的航班,信息马上发到你手机上,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
真是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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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对于大部分的人而言,也许只是生命中的昙花一现,不过眨眼的时间而已。
可是对唐宛如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不死也去了大半条命,现在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当她被两个男人提着赤身从地下牢笼走出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炽热的阳光了。
她的神智已经不清,双眼呆滞,满身的赃物简直让人无处下手,惊恐血红的双眼看了就叫人不寒而栗。
驾着她的两个男人都带着手套,连多碰一下,都觉得恐怖。
“老大,人带来了。”唐宛如如破布的身体被人嫌恶的丢在地上。
坐在首位上穿着黑夹克的男人,生着一张四方四正的国字脸,脖子上带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手上拿着两个球随意搓揉把玩着,盯着唐宛如那一丝不挂的身体,似笑非笑。
唐宛如勉强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男人,被他眼中狠戾嗜血又残暴到近乎赤裸的目光所吓到,差点没晕过去,望着周围,站满身强体壮的男人,唐宛如浑身颤抖,顾不得遮掩,只是惊恐的盯着他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三天里,她喊破了嗓子,现在一开口,就是破锣嗓,被刀子凌迟过似的,钝痛钝痛。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是什么人。”坐在首位的男人叫虎哥,是城中最大赌场的幕后老板,表面上安分守己,私底下干的可都是杀头的买卖。
不过虎哥为人仗义,黑白两道通吃,倒也没有惹出个什么大篓子,所以一直安稳的游走在地下世界里。
唐宛如听着他的话,身体越加颤抖,是冷的,更是怕的。
他大手一扬,外面立刻被带进来一个人瘦弱的男人,一把被踹倒着跪在她的身边。
男人细声尖叫着,那尖细的破铜锣嗓,刺激着唐宛如的耳膜。
染成银白色的头发这几天没有打理,已经难看的跟稻草似的,那条紧身的长裤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还有他身上那件红色的中款英伦风衣上,布满各种血渍。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那张脸,被毒打的面目全非,脸颊高高肿起,说话都显得相当吃力,看到唐宛如的那一刻,他惊恐的差点扑上来跟她扭打!
他今日所受的一切苦,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唐宛如吓了一跳,往后爬了两步。
虎哥叫人松了手,于是就看到一个男人对着一个浑身赤裸在地上爬的地方追着打,场面诡异而滑稽。
最后,他叫人把录好的视频,传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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