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骞带着唐末晚出现,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韩家人是感到了深刻的羞辱,尤其是韩松明,用力杵着拐杖,霜白的眉宇间尽是怒意!
韩夏朵凄楚的眸光中布满泪意,傅绍骞真的狠狠打了韩家人一个嘴巴子,闹的他们颜面全无,再加上老太太明里暗里的对自己冷嘲热讽,言语挤兑,韩夏朵真的气的浑身的都在颤抖!
一看到傅绍骞,满心的委屈,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疏冷,而是化作了尖锐的恨意!
傅绍骞出于礼貌,还是跟韩家人打了招呼:“韩爷爷,韩伯父,韩姑姑。”
韩松明没开口,韩文轩却没有客气:“原来,你还知道叫我一声伯父,”言辞间却是冷笑,“你还有当我们是长辈吗?如果是的话,就给我个日子,什么时候娶我们夏朵。”
傅绍骞的眉头,高高蹙起,语调波澜不惊:“韩伯父,婚姻不是买卖,更不是儿戏,你觉得我现在娶了夏朵,她以后就能生活幸福吗?”
餐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韩文轩怒瞪着傅绍骞,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韩夏朵的指甲,已经深深的掐进自己白嫩的掌心,她在a城的这段时间,已经彻底见识了傅绍骞的绝情,看他如此急于摆脱自己,跟着冷笑:“嫁给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绍骞,我除了嫁给你,这辈子已经别无所求。”
客厅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韩文清也没想到,自家的侄女会这样执拗,一条心,认死理,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下泪,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往前闯,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按理说,韩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谁也没有这样深的执念。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韩夏朵为了傅绍骞,已经付出所有,倾巢出动,如果傅绍骞再拒绝她,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韩文清是女人,尤其是知晓了韩夏朵心底那个秘密后,她忽然理解韩夏朵这样的执念究竟从何而来,也就越发的心疼她,对傅绍骞,也就横眉冷意:“生活的幸福是要靠两个人共同经营和维系的,傅绍骞,你是聪明人,你可以娶唐末晚,但是,傅家欺人太甚,韩家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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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门虚掩着,老远,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剧烈争执声,还有韩文清饱含愤怒的指责。
唐末晚心不在焉的拿着棒槌鼓捣着罐子里的蜂蜜和鸡蛋,耳朵却竖的高高的,夜晚,本就静的可怕,那些被放大了的争吵声犹如长了脚,钻入她的耳里,变得格外刺耳。
令她眉心颦蹙。
老太太瞧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右手淡淡的撑在后面的柜门上:“不用担心,这韩家人再彪悍,这里也是傅家,他们还能翻天不成,就算想翻天,也得看傅站答应不答应,真镇不住的话,也白活了这一大把岁数。”
唐末晚惊讶的回头看着一身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虽然依旧是高不可攀的矜贵气度,却她还是听出了老太太话里的宽慰之意。
心情一松,随之露出个笑容:“谢谢您。”
老太太撇撇嘴,一双眼却紧盯着她手上的罐子:“好了没有。”
“嗯,差不多了,拿到楼上就可以敷了。”
“是吗?”老太太终于露出了笑容,顿时变得慈眉善目。
唐末晚刚一点头。
外头,却突然传来杯盘落地的清脆声。
老太太神色一凛,抱了罐子,便匆忙而出,唐末晚跟在她的身后,也是心慌意乱。
客厅里,傅站最喜爱的一套景德茶具,被砸了个稀巴烂,被打翻的茶水,还在地毯上散发着袅袅烟雾,杯子就落在傅绍骞的脚边,他的脸上,身上,是被一杯热茶泼溅过后的狼狈。
傅绍骞耷着眼皮,半垂着头,湿答答的茶水从他的发际慢慢往下落,留过他线条分明的凌厉五官,一些滑入他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一些在他的下颌处汇聚成水滴,直接滚落在地。
好不狼狈。他看似脸色平静,但唐末晚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攥着,手背青筋突起,已然是隐忍发怒的征兆。
唐末晚瞧茶水应该还是热烫的,虽不是滚烫,但肯定还是热的,她白皙手指亦紧握成拳。
韩家人,才是真正的欺人太甚!木长反才。
老太太震惊,瞧了傅站一眼,欲开口之前,傅站已经拍案而起。
那一声惊响,仿佛拍在韩夏朵的心口上,惊得她连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浑身都在颤抖,下意识的朝父亲和姑姑看过去。
韩文清也被震惊了,没想到韩夏朵竟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然而事到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她只好安抚的拍了拍韩夏朵的手背。
傅站瞧着噤若寒蝉的韩夏朵,锐利老沉的目光中满是不屑与怒容,冲着韩松明道:“松明,咱们战友一场,革命情谊,不想因为孩子而毁了,我欠你一条命也是事实,如果你想听你孙女整天哭哭啼啼的回去跟你哭丧的话,没问题,明天,就去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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