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饿吗?吃点吧。”
“哦。”她将筷子放在桌上,拿起碗里的勺子,慢慢喝了一口。只是,觉得这粥的味道实在很差劲,口感也不好,一点儿也没有粥的香甜与鲍鱼的鲜味,里面也没见着鲍鱼,姜葱还那么大个,才吃两口,她就放下了勺子:“好了,我吃饱了,我不饿了。”
“……”傅绍骞盯着她低垂的脑袋,低沉道,“唐末晚,抬起头来。”
她置若罔闻:“我们可以走了吗?”
“我叫你抬起头来。”他似乎又严厉了几分。
唐末晚是个倔性子,不肯就范。他强,她也强,他凶,她就让他踢在棉花上,自己无动于衷。
许久,“唐末晚,你在闹什么性子呢,吃饭就吃饭,摆个脸给谁看呢,我叫你抬起头来,张晓曼爸爸那肾源,你还想不想要了?”
这一刻,唐末晚顿时就抬头了:“你的意思是已经有消息了吗?真的吗?确定吗?”
傅绍骞彻底沉了脸:“我叫你这么多次,你都装耳背听不到,你说别人的事情,你就这么来劲是吗?”
她往前探直的身体,又慢慢坐了回去,双手放在桌上,来回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你,你都说我没有羞耻心了,又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难道,我还要眼巴巴的一直自说自话巴着你,让你讨厌我吗?”
“……我什么时候让你自说自话了?”
“没有吗?”唐末晚有些悲凉的笑了笑,“我问你为什么来,你也一直没有回答我。”
傅绍骞无语,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让唐末晚看。
唐末晚凑过来,照片虽然模糊,像素不高,可照片里那对着摄像头挥手的模样,还是傻的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
傅绍骞淡淡瞧了她一眼,唐末晚慢慢脸就红了:“你怎么会有这照片。”
“有人传给我的。”
“连这个都能传?”唐末晚真的惊讶到了,她只是想引起交警的注意,却不想被傅绍骞看到了自己如此的狼狈。
傅绍骞放软了语气:“我刚好有个朋友在交警大队。”
“他认识我?”
傅绍骞这下终于笑了,看着她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温暖:“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社交圈到底有多出名吗?”
唐末晚脸蓦然发红:“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再说了,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你也是在取笑我吗?”
傅绍骞看着她微微低头,慢慢羞红了耳根子的模样,心头微痒,似乎想伸手摸摸她柔软的头发。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压抑自己,真的这么做了。
结果唐末晚满是震惊的看着他,他笑,那么自然:“那你这是在怪我的意思吗?”
“怎么敢呢。”她看着他的眼睛,深怕他眼里的笑意只是昙花一现,可还是忍不住发酵着自己的委屈,“呵呵,傅总贵人多忘事,恐怕早已忘了那些事吧。”
“那些事,你指的是哪些事呢?”他瞧着她,似乎步步逼问。
她的耳根子似乎又红上几分,脸颊也滚烫了起来,嗔怪的瞥了他一眼,可马上又长叹一口气:“算了,你早已忘了,多说还有什么意义,我吃饱了,走了,回去了。”
她率先站起来往外走,傅绍骞跟上去,在门口拉住了她的手,强迫她转过身来:“唐末晚。”
“干什么。”她的语气很僵硬,表情也不太自然。
“生气?”他好似询问,却又十分肯定,“因为我忘了?那你记住了吗?”
“记住什么?你都忘了,我为什么还要记住,都过了半个月了,我早忘了,我回学校了。”
他失笑,摇头:“还说不生气,半个月时间记得这么清楚,真忘了?”
“是,全忘了,不想跟你说话,麻烦放手。”
“这半个月,我没找你,但你也没找我啊。”
唐末晚想着觉得有些可笑:“你都没找我,我为什么要找你,再说了,我们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找你,放开我,我回去了。”
“什么关系?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
“你问我我问谁啊,你知道又能说的出来吗。”唐末晚气结,不想继续与他说话惹自己生气,但他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傅绍骞,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不叫我傅总了?”
她似乎永远跟不上他思维的转换速度,“而且你不想知道肾源的消息了?”
是啊,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我叫你什么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我说是呢。”他的回答,叫她彻底沉默下来,与他四目相对,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怔忪的自己,那深邃的眼眸像一潭湖水,将她死死吸附。
“那你想我叫你什么呢。”这一次,她终于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他莞尔:“几日不见,你似乎聪明不少。”
“你别岔开话题老实回答我行吗?”她表现的状似无所谓,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到底有多紧张,多期待。
静默逐渐在空气中蔓延,久到她以为他根本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正转身负手离去,却又听他说:“是,我不找你,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你找我,我想知道那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也想静一静,让原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下面我该怎么面对你。”
内心,仿佛掀起一阵惊天巨浪,唐末晚的脚步,犹如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了,她的肩膀在轻微的抖动,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她又害怕自己是自作多情,这样的次数多了,她已经开始害怕,他的警告犹言在耳,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他像是在说服她,也说服自己,可看她微微瑟缩的身体,便牵起她的手:“走吧,这里太冷了,先回去再说。”
她任由他牵着,重新开车上路。
他再度主动打破沉默:“你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了,也不应该过多分心,等你考完了,我们再继续谈,你看怎么样。”
“不好。”唐末晚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
他嗯了一声:“那你想想谈什么呢。”
“晓曼爸爸肾源的事情,你真的找到合适的了吗?”她选择了比较关心也比较安全的切入点。
“嗯,”他回答的也一本正经,“在上海,刚刚一家医院有一位合适的遭遇车祸的病人陷入了植物人状态,医生已经宣布病人毫无治愈的希望,所以家人一旦放弃,并且同意的话,肾源可以解决。”
“真的吗?那各方面都合适吗?”
“合适,我已经找人做过匹配了。”
“那真是太好了!”激动时,唐末晚不由自主的攀附住他的胳膊,“谢谢你,傅绍骞!你真是太棒了!”
他被她的愉悦感染,嘴角也慢慢露出笑意,其实她的快乐真的很简单。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只要事成,我一定好好感谢你!”唐末晚毫不吝啬的作出承诺,尽管知道自己竭尽全力可能对他也只是微薄之力,可她愿意!
“是吗,那我等着。”他嘴角微翘,看来心情不错。
“嗯。”看着熟悉的街道和景致又出现在眼前,她不由惊讶,“我们这是要回别墅吗?”
“是啊,你不想去?”
“不是,但我去那里干什么呢。”
“你觉得我算是治疗成功了吗?”他又开始发挥这跳跃性的思维。
她微惊:“算是吧。”
“算是?”他摇头,“难道你不确定吗?”
她红了脸,确实,不太确定:“其实你根本就没病啊。”她已经亲身验证两次了。
“但是陆立风不相信,非得要我重新证明一次,你说,我该怎么证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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