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小宫人脸色煞白,黑眼珠子直转溜,想了无数种逼宫刺杀的话本故事,却在下一秒化为空白。
“那是影卫大人。”老宫人道。
“影……影卫大人?”小宫人安静下来,老宫人放开他,“不长进的东西,可别再叫我师傅!”
“不是,师傅,这这……这怎么回事,影卫大人不走寻常路?”小宫人心里有无数个问号,“陛下可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影卫大人胆敢违抗圣令?”
老宫人白了他一眼,“违抗多少回了,还差这一次?”
小宫人不解,“还请师傅赐教。”
老宫人示意他看看周遭其他宫人,只见他们纹丝不动,眼观鼻鼻观心,恭顺得很。
仿佛刚才那道黑影从未出现过一样。
“那圣令是对咱们的,对影卫大人可不作数。你若在这时候不长眼,大吵大闹扰了陛下,陛下一怒赏你几板子,你可冤不冤?”
小宫人一想,“可不是冤么。”
老宫人冷嗤道:“想明白了?还敢叫羽林卫,莫说羽林卫来不来,就是来了也是将你一顿好打!”
小宫人可不想挨打,连忙谄媚几句谢过。
老宫人受用地听了听,随后感慨道:“咱们盼来盼去,可不就盼影卫大人来么。如今来了,陛下再有怒火,心里再不痛快,也有影卫大人在前头顶着,咱们就自顾自等着便是。”
“这在勤政殿当差啊,可得要耐住性子。”
勤政殿内。
靳久夜翻进来,找了一圈,在西边角落看见毫无形象瘫坐在地上的贺珏。
贺珏已有许多年没有这般饮酒了,说不清是为着与太妃的心结,还是对齐乐之的爱不能求不得。
他饮得微醺,脑子还不算迷糊,看见靳久夜,率先开口:“你不好好养伤,怎的过来了?”
靳久夜道:“太医院的老头子看不住属下,属下对宫里熟得很,想进勤政殿如入无人之境。”
贺珏笑了笑,从地上起来,“呵,又是爬窗进来的?说过多少回,走正门不会么?”
靳久夜略有歉意,“习惯了。”
“谁去找你了?”贺珏问。
靳久夜道:“属下听闻太妃留主子说了许久的话,今夜便过来瞧瞧。”
“过来瞧什么?”贺珏伸脚踢了一个空酒坛,靳久夜垂目看着,约莫喝了一坛半,还算清醒。
“来陪主子喝酒。”
贺珏闻言哈哈大笑,“好得很,不要命了?”
“伤无碍。”
两人席地而坐,贺珏拆了最后一坛,又捡起地上的酒杯,满满倒了两杯,靳久夜接过一杯,二人饮下。
贺珏道:“朕当年就该随你一同走江湖去。”
靳久夜道:“那便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
“无妨,你我兄弟二人,喝什么酒都是好酒。”贺珏又倒了两杯,与靳久夜饮下。
“喏,给你看看,齐乐之亲手奉上的请帖。”贺珏捡起地上不远处的大红册子递给靳久夜,靳久夜看了看,“齐公子的书法又有精进了。”
“谁让你看这个了?”贺珏不满,“朕得不到心上人,却还要虚与委蛇地与其他女人作秀,这皇帝当得实在没意思,要不朕随你出宫吧。”
“也可。”靳久夜沉思片刻,还真想了法子,“带主子出宫不是难事,但宫里若发现主子不在,必然会乱上一阵,到时羽林卫禁军皆会出动,隐匿行踪得费些功夫,三年五载也不得消停……“
贺珏按住靳久夜,新奇道:“你还当真了?”
靳久夜微微挑眉,没说话。
贺珏笑了笑,“朕还是好生做个皇帝吧,逃亡的生活恐怕适应不了。”
靳久夜点点头,再看了一眼那请帖册子,“若主子心里不痛快,不若属下将齐公子绑来,主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是认真想过的?”贺珏貌似挺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