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一个混蛋,竟然对自己的生死兄弟有了别的心思……”贺珏深深叹气,沉默半晌,平复了一些情绪,然后捡起地上的书册,扔到一旁的桌上,“敬事房的人,以后你不必见了,这书,你也不必看。”
他背对着靳久夜,话已至此,他更不敢去看男人的神色,不敢去想男人会如何看待他。
或许在这一刻,靳久夜便会觉得自己恶心,龌蹉,卑鄙无耻吧。
“朕走了。”贺珏大步往屋外走,走得又快又急,灯火在他经过时摇曳了一下,仿佛快要熄灭了一般。
也就是在这时,长久沉默的靳久夜突然开口:“主子,别走。”
贺珏当即站住了脚,心在狂跳。
靳久夜走上前来,轻轻扯过贺珏的手臂,将人扯得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相视。
“如果是因为那晚的事……”男人的目光落在贺珏的手腕上,伸手将那串佛珠摘下,“属下真的不介意,主子不必惩罚自己。”
“可是朕介意!”贺珏拽住了佛珠,不让男人拿走,“靳久夜,你到底明不明白朕对你是什么心思?”
靳久夜不敢用力去反抗贺珏,两人便就一串佛珠拉锯着,最终靳久夜道:“不论主子是什么心思,属下都心甘情愿。”
叭嚓——佛珠手串断了,一颗颗落满了地,滚得到处都是。
贺珏伸手拽起靳久夜的领子,恶狠狠道:“心甘情愿?呵,所以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敬事房拿给你看这样的书?一点都不在乎宫里的人叫你靳娘娘?一点也不在乎朕无缘无故毫无交代地亲了你?这就是你的心甘情愿?”
“主子……”靳久夜没有反抗,任由贺珏抓着,“主子你怎么了?”
贺珏没说话,只一双眼睛红得厉害,是怒极了的。
“让属下进后宫担一个妃嫔的名头,是主子的命令。”
刹那间,贺珏意识到了一切的根源,手上的劲儿就松了,他的眼仍然红通通的,教人看得害怕。
他一直都知道,错的是自己,与靳久夜本就没什么关系,是他先起了心思动了情,是他先破坏了这场任务的规则,是他先假戏真做的,是他遵从潜意识亲了靳久夜。
他懊悔的是自己,怪罪的也是自己,从来不是靳久夜,靳久夜只是在执行任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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