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枫小学是高泰擎主导下的项目,关系到他之后的布局,房地产开发得好,利润空间很大,也能让他在集团的地位更稳。
唐时的身份很敏感,作为唐凯定的儿子,他参与集团的事务已经在高泰擎眼底埋下一根刺,再改变这个项目的轨迹,就等于和高泰擎作对。
唐时不怕跟任何人作对,但他不想。
他从来不想参与到集团的斗争。这些年来,无论集团高层各路神仙怎么斗法,他都是一副游手好闲、置身事外的态度。
可现在,这个项目仿佛坚韧的水草,缠绕着他,要把他扯进内斗的漩涡里。
唐时烦躁地扯了扯衣领,仰头灌了一杯酒。
邵长忿忿地:“时哥,你还犹豫什么?就因为纪初在北枫小学?那女人都甩了你了,你还管她死活?”
唐时斜了他一眼:“这么大声,要死啊?”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被甩的?
邵长讪讪地放低声音:“不好意思,有点激动。”
可惜已经晚了,在座众人都将这个消息听去了——
“这,还有人能甩唐少的?”
“你不会在说胡话吧?”
“也没喝几杯,怎么就上头了?”
“去去去。”邵长不耐地阻了众人八卦的嘴脸,再看向唐时时,又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态度。
“时哥,不是兄弟多嘴哈,我是觉得,咱别在一个树上吊死啊。那种类型的女生也不难找,电影学院那边清纯的妞多的是。要我说,你这次就当报当年的仇,直接手起刀落,把她学校铲平,直接跟她断个干净。”
唐时抚了抚隐隐作痛的胸口,许是酒喝多了,浑身都觉得不适。
片刻后,他缓缓靠到沙发背,深深吐了一口气,道:“谁说是因为她?”
啊,不是吗?
不是的话每次一提到纪初你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邵长用“我不太信”的眼神瞅他。
“当然不是。唐少万花丛中过,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哪能在唐少这留下痕迹,早不知道丢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一个女声骤然响起,中气十足,盖过酒吧嘈杂的音乐,清晰地传到卡座每个人的耳朵里。
唐时抬眸,附近吧台上,穿着性感的女生将垂到胸前的波浪卷发掖到耳后,耳垂上的耳钉反射灯光,从众人眼前一晃而过,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她放下交叠的长腿,高跟鞋踏到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她走过来的脚步不是很稳,唐时这才注意到她应该喝了很多,双颊透着酡红的醉意。
“姜沫。”唐时缓缓叫出对方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
“怎么了,你大开着门做生意,我不能进来吗?”
他不是这个意思。
唐时揉了揉额头,知道不能跟醉鬼讲道理,更何况是醉了的姜沫。
姜沫却是气势汹汹地走近,唐时旁边分明还空着位置,她却跟旁边的人说:“麻烦让让。”
她是不想离唐时太近。
她眼底的嫌恶,唐时看得清清楚楚。
唐时不跟醉鬼计较,看她摇摇晃晃地扶着桌子坐下,没说什么。
姜沫却抬起手指,指着唐时:“狼心狗肺的东西,带着一群猪朋狗友,开会讨伐前女友?”
唐时抬眸:“陆云和呢?”
姜沫不耐地摆手,长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在空中一晃而过:“别提这个名字,烦人。”
姜沫拧着眉头,努力睁大眼睛瞪唐时:“你这负心汉,当年负了我姐妹,把她害惨了,现在还想对她做什么?”
唐时敏锐地抓住关键词,眸光一闪:“我负她?”
唐时忽然像爆发的野兽,猛地抓住姜沫的手:“你给我说清楚。”
第25章当年为什么跟我分手?……
唐时骤然跃起,眼神像猎豹一样锐利。
在座的人了解唐时的脾气,不敢吭声。
姜沫醉醺醺的,后知后觉自己说漏嘴了,单手捂嘴:“不说。”
好姐妹纪初告诉她的心事,不能说给别人听。
唐时眸光一凛,手上不自觉用力。
姜沫手被抓疼了,皱着眉头:“放手。”
唐时不为所动,纪初皱一下眉头他就缴械投降,但其他女人在他面前都是一个样。
七年前纪初毫无征兆地跟他提分手,连见都不跟他见一面,一直是他经年来盘亘于心的死结。
他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还是邵长怜香惜玉,看不过去出了声:“时哥,冷静。”
唐时冷静不了,手臂肌肉紧绷,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姜沫疼得受不了,狠狠往他虎口咬了下去。
血顺着手背留下来。
唐时依然没有放松力道,非要姜沫说清楚。
众人这下坐不住了:“时哥!”
邵长生怕唐时失去理智,手下没轻没重,不得不动手掰开两人:“时哥,你就算不给姜家面子,陆云和的面子你总得给吧?”
“嘁。”
念着和陆云和的交情,唐时还是先松了手。
姜沫同时松口,捂着自己酸胀的脸顺势躺倒在沙发上,打了个酒嗝,困倦地阖上眼。
邵长不知所措地看着把沙发占去大半的姜沫:“这姑奶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