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般的安静,只和在地上没有了呼吸之人对视着,对方濒死前的眼神如毒药一般,开始无缝不钻地渗入到了她的血肉、她的全身……
贝蔻旗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
她只记得后来在校长办公室里,孙娉匆匆从外地赶来的父母歇斯底里地扑过来,说都怨她,要她还他们女儿。而她双眼无神,仿佛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只任由对方疯狂地抓着自己。
还是后来她哥赶到。
那时贝爵川其实也只是一个大学生。他冲过来将贝蔻旗从他们的拉扯下分开,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他说不怕有哥哥在……
再后来,她也不知道贝爵川怎么处理的,直到回了家,关上门,看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子,贝蔻旗才终于木木地转头,看向贝爵川。
她说:“哥,我想爸妈了。”
贝爵川一怔,半晌抿唇不语。
过了好久,她才又从喉咙里小小地挤出了声,嗓音带着哭腔,
“我真的,好想他们……”
于是,贝爵川叹了口气,走过来,轻轻抱紧了她。
……
公墓这里事毕,贝蔻旗顾凉佑二人便回去了。他们路线不一致,顾凉佑打车回去,贝蔻旗还是坐司机的车。
开了一小段路,贝蔻旗说自己想下车透透气,便让司机先回去,她自己沿马路边散一会儿步,到时候再打车回去。
此处还是位于城市边缘地带,不知是不是为了应景,天空阴阴的。贝蔻旗沿着路边市政修建的花园路带走,也挺安全。毕竟不是繁华地带,路上没什么人。
她就这样慢吞吞走着,没人打扰,也挺好。
而走着走着,空中突然开始飘小雨丝。她没带伞,也不介意这种程度的小雨。
心里自嘲一句这气氛烘托得可真是好。埋着头继续走。
而不知又走了不久,她却渐渐有种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她想一定是下雨时气压变低了。
可再继续走了一会儿,她脚步都抬不动了,双腿如被灌了铅。又仿佛全身力气都已耗尽。
站在原地低垂着头,闭了闭眼,恍恍间再睁开,往前走了几步,而这时,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熟悉的鞋子。
慢慢抬头,就猝然和顾凉佑的视线撞上。
现在雨已经有些变大了。对方外套脱下,右臂将外套撑在头上,成了一个挡雨的简陋罩子,他就在罩子下面。他右臂往前撑了很多,身前还有很大一片空出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