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还蛮有童话感的嘛。”她侧了下身,换成更舒服的姿势,“好的好的,我准备好了,你讲吧。”
于是,顾凉佑便开口,声音低又缓:
“这个小男孩,自小家里条件不错,上面还有个姐姐。在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和他姐姐感情很好。”
“姐姐那时很喜欢这个弟弟,经常一放学,就急着回家看他,抱着他到处跟小伙伴炫耀。好吃的分给他,好玩的留给他。”
“姐姐那时有一辆最喜欢的小自行车,谁都不让碰,却整天驮着弟弟东转西转。毕竟那时还小,有一次不小心把弟弟从后座给摔地上了,其实也就腿上蹭破了点儿皮,弟弟还没什么反应,可姐姐却先哭得昏天黑地十分自责。从此把最心爱的小自行车扔到仓库吃灰,再也没玩过……”
贝蔻旗对比着想想了她哥,不禁感慨果然啥都是别人家的:“姐姐真好,真的很谦让呢!”
闻言,顾凉佑停住,缓缓侧头看向窗外:“谦让么……”
“小自行车、吃的玩的,是可以谦让。可是,如果这个东西扩大,扩大成亿万财富,扩大到无数股份楼盘,还会再谦让吗?”
他垂下眼,“我时常在想,这些利益究竟有多大的力量,可以让曾经的亲密无间,变质至此……”
贝蔻旗愣住了。
“后来,姐姐慢慢长大了。她小时候能隐约意识到,新来的妈妈是继母,自己和弟弟并不是一个母亲所出。那时还懵懂,但等到越长越大时,或许是在身边听到了什么言论,姐姐对这个弟弟、对这个家的态度,开始变化。”
“在姐姐眼里,父亲薄情寡义,继母居心不轨,弟弟,是为了争夺家产。”
“家里开始争吵不断,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说到这里,顾凉佑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过了良久,他才抬手触了触额头:“抱歉,这个故事好像不太适合睡前听。”
贝蔻旗睁着眼睛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班长,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顾凉佑朝她看去:“我以为你一开始就会猜到。”
“猜是猜到了。”贝蔻旗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只是没想到班长你,竟也会用这种隐晦的方式。”
竟也会有如此下意识选择逃避的时候。
顾凉佑静了片刻,才道:“或许是因为,直接讲述自己,难免会带上主观色彩。只有发生在别人身上,从当局者抽离出来,才能更加冷静客观吧。”顿了顿,“所以,这样看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吧。”贝蔻旗抱着绒团子,侧头看着他,轻轻说道。
她虽然惨,可再怎么说,还是在自己家住着。而顾凉佑却是有家不能回,已经一个人搬出去了。
“会好的。”贝蔻旗用之前在顾凉佑书房对方安慰自己的那样,反过来安慰他,“姐姐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她想了想,“毕竟,那时的小自行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