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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怎么会流血?发生什么事?”赖仔听到刘历受伤,吓了一大跳,又听到他说被浑蛋欺负了,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里闪过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他惊慌地说,“你,你先不要哭。是谁?是谁欺负你……”
“还有谁!就老板啊!”刘历还在大骂,“他真的很差劲!”
“他妈的,这个禽兽!”赖仔满腔怒火,“我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看他像个君子,没想到是个变态!他对你用强了是不是?还搞到流血!他还是不是人!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打死他,帮你报仇……”赖仔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换衣服,一边发狠地骂,“还好我今天刚好跟阿仁要到他家的地址,他别想给我跑……”
刘历的精神不是很专注,赖仔语速又很快,一些关键的地方刘历都没听清。他只是听着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加上赖仔的骂骂咧咧,让他小小声地说:“是也不用打死啦!”他吸了吸鼻子无奈地说,“总不能他不喜欢我,我们还非得逼着人家喜欢吧!”
“不喜欢?不喜欢他还这样搞你!”赖仔气得大骂,“报警吧!我们去验伤,绝不能放过这个人渣!”
赖仔越说,刘历越听不懂:“干……干嘛还要报警?”赖仔这么替自己义愤填膺,他是很感动啦!不过,也不用这么气吧?
“他对你……暴力欸!”赖仔怕自己用词太过激烈会刺激到好友,尽量说得婉转一些,“男人的贞操也是贞操!历啊,你别怕,我们都会陪你的!对了那个渣男,有没有戴套?他这么下流,该不会有什么病然后传染给你吧?”赖仔突然急起来,“走走走,现在立刻去医院!你还能走吗?我叫救护车……”
“等等等,等一下,什么……贞操?”刘历被赖仔搞得莫名其妙地都忘了哭,“戴……什么呀?”他自己说起来,都还觉得耳朵发热,“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赖仔还是那副生气的样子,“那个渣男“欺负”你了!我懂,我都懂!”
“你懂……你懂个屁啊!”刘历好像知道赖仔在说什么了。他又气又羞又暴躁,“我是说……他,他忽然不理我了,还在别人面前跟我装不熟。他欺负我!”
“那流血是怎样……?”赖仔狐疑地问,他怕刘历一时冲动告诉他这件事之后,现在后悔了,故意找借口塘塞。
刘历重重叹气!赖仔这个奇葩脑袋到底在想什么!要不是现在太难受了,肯定会气到笑出来:“……我刚打破了老板送我,不对,是我从他那里抢来的一个玻璃生态瓶,”刘历看着散在地上那些玻璃、泥土,幽怨地说,“我手指被玻璃割到了,一直流血。”
“……我不信!”赖仔声音毫无起伏,嘴里说着不信,但心里已经相信了。这就是笨蛋刘历会搞出的乌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默默把刚换上的外出服脱下来,重新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里了。
“这有什么好不信的!我跟他,没有啦!”刘历喊起来!他的声音还是很哀怨,“他连告白都不肯,怎么可能……那个啦!”
“好啦好啦,你重新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赖仔已经舒服地躺好了,“之前不是都还好好的,他上次说你在家里叫不醒,还急得要命跑来找我拿你家钥匙,怎么现在又不理你了?你干了什么事惹古老板生气了?”
不得不说,多亏了赖仔,刘历心里头一团纠结混乱的情绪,被他刚刚那么一胡闹,消散了很多。他断断续续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给赖仔听,从他拿了钥匙进门、温温柔柔地照顾自己,到那个荒腔走板阴错阳差的男主角换了人的法式浪漫晚餐,还有他们三人在家里大眼瞪小眼的对决,到最后古劲翻脸不认人,三番两次把他推开,一下子祝他跟新男友恋情顺利、一下子跟他妈妈说自己是路人甲的恶劣行径,通通说给赖仔听。
“哇呜!你居然拒绝助教!你等了他那么多年,”赖仔听到刘历拒绝助教追求的时候,一脸兴奋,“是为了古老板吧?”
“我哪有等他!我之前只是宁缺勿滥,不想随便交男朋友而已。而且,这次他回来,我也更加厘清楚我对他的感情了。那并不是爱情,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把爱情的幻想套在他身上而已。”刘历对着电话说,“所以,也不能说是为了古老板吧。精确地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想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他说。
“啧啧啧,作家就是作家,对感情又理性又浪漫的……”赖仔啧了几声,“要我就没你那么挑,谁喜欢我,我就喜欢谁!”
“……”这人想脱单想疯了。
“欸,我问你……我现在追古劲来得及吗?”面对赖仔──最好的朋友,刘历没有再逞强伪装的必要,现在就是张爱玲说的那样,低到尘埃里也想开出朵花。他有些踌躇地说:“会不会太晚了……但我可以等,我不想要他不见……”刘历随手拿起一只桌边小扫把,将地上的玻璃碎屑跟泥土、不知名小植物慢慢扫拢成一堆。
赖仔突然说:“医学上有个专有名词叫“cherophobia幸福恐惧症”,这种患者在幸福来临时的第一反
', ' ')('应是拒绝和逃避,因为在潜意识里,他们认为极致的幸福之后,一定会带来痛苦和悲伤。”
“赖岱义……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水准?”刘历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开了扩音,一边扫地,一边小心地检查哪里还有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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