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变成小女孩。”罗宾皮笑肉不笑,“你的粉红小熊在哪里?”
在汤姆的帮助下,罗宾不长时间就肝完了作业,晚餐时间,大希德勒斯顿先生出门去参加朋友的聚会,没有出席今天的晚餐,罗宾略有失望,她还有很多图形问题没得到解答。
今天也是小鸟热爱学习的一天呢。
“出去跑步吗?”一回生二回熟,在半生不熟之间,罗宾对威斯敏斯特还是很新鲜的,正好她穿了运动鞋,一场夜跑很适合她,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其他招数哄小姑娘开心了。
小鸟:我太难了。
晚春的风湿冷湿冷的,威斯敏斯特的高楼大厦会把风切割成块儿,空气中是苔藓与泥土的味道,清新而湿润,这样看来,威斯敏斯特与布里斯顿仿佛没什么不同。
“呼…”跑步的时候谁也没说话,罗宾沉默地跟随着汤姆的步子,她能跑得更快,但在不知道路的情况下,跟随是最好的选择,路仿佛漫长的没有尽头,星星追随在他们身后,划出一条银河,四周很静,路上没什么人,只有路灯暖黄色的光芒和附近人家门前照明的小灯点缀了夜色。
汤姆忽然停下了脚步,罗宾刹车不及,撞进了他怀里,被稳稳地接住。
“你有什么毛病?”罗宾生气的时候,眼睛会更凌厉有神,她的头发又长了些,深金色的发根已经清晰可见,细碎的刘海下是深邃的双眸,星光,灯光,都不及她湛蓝色的眼睛所折射出的光芒。
“你知不知道我最好看的地方就是鼻子?”
她有许许多多的好处,勇敢、独立,不逊色于任何人,她的优秀是超越性别的——如果你是女孩,你未必能做到她做到的,换成男孩也一样,全英最好的伊顿又能如何,罗宾的存在恰好说明了,人不因为性别而优秀,他们只会因为优秀而优秀。
“说话啊?”
“我想到了一首歌。”汤姆环住她的肩膀,运动使得他身上暖和极了,罗宾推了几下,到底没有挣开。
“十四行诗还是什么见鬼的诗歌?”她的声音闷闷的。
“都不是。”汤姆拍上罗宾的后脑勺——以一种亲昵的力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老古板。”
“一首苏联的歌。”
“没有苏联。”历史狂热爱好鸟抬头反驳道,“你应该说,一首俄国的歌。”
“也许吧。”汤姆吻上了她的额头。
“你要唱给我听吗?”她疑惑,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你想听吗?”
“俄语吗?”
“我会用英语给你唱的。”
“那就唱吧。”他们肩并着肩,走在新生的威斯敏斯特,春天就要过去,夏天就要到来,枝头的嫩芽早已抽出新叶,沙沙…沙沙沙…
"Stillness in the grove, not a rustling sound
Softly shines the on clear and bright.
Dear, if you could know how I treasure so
The st beautiful Moscow night…"
歌里的人是在开心,还是在伤心?唱歌的人,又是在以什么心情唱着歌,如果听歌的人无法理解,那些关于迷人的夜晚、静悄悄的花园与银色月光的记忆,是不是会被风儿永远、永远埋藏。
"…Lazily the brook, like a silv’ry stream
Ripples gently in the onlight,
And a song afar fades as in a drea
In the spell o this suer hight…"
汤姆的声音很好听,英式的醇厚优雅被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人想到加入了牛奶的黑咖啡…她本来想说热巧克力,却不能说服自己他的歌声里是全然的甜蜜。
"…Dearest, why so sad, why the dpwncast eyes,
And your lovely head bent so low?
Oh,It’s hard to speakand yet not to speak
Of the longing heart does know.
Oh,It’s hard to speakand yet not to speak
Of the longing heart does know…"④
他是愉悦的么,为什么歌声里是苦闷与深沉。
他是难过的么,为什么歌词却是浪漫和甜蜜。
“我们不在莫斯科。”她不知道是该劝解他,还是说点俏皮话,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我们不需要去莫斯科。”汤姆头一次摆脱了礼节性的微笑,他既不开心,也不失落,“亨特将军,战争结束了,我们能回家了。”
“当然,战争已经结束很多年了。”罗宾心里涌起了从未有过的、怪异的情绪,那是对埃迪也不曾有过的,对埃迪,她有爱,有欲望,对汤姆,他似乎没什么需要她特殊对待的,他也从不要求她像对待埃迪一样对他。
一直到回到希德勒斯顿宅,罗宾都无法挣脱那种奇怪的氛围,她和汤姆先后冲了个凉,汤姆找了一套他的睡衣给她,崭新的衣服上身舒服极了,当男孩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只有上半身穿着睡衣的小鸟趴在床上捧着书看。
“看什么呢?”他用毛巾擦着头发,靠近了她。
“《君主论》,我从书架上拿的。”书页翻动的声音清晰而危险,“比那些剧本有趣多了。”
“怎么不把衣服穿好。”
“我穿了呀。”汤姆的衣服比埃迪的要大,上衣就能遮住叁分之一大腿了,裤子实在长了,罗宾怕麻烦,就没有穿。
“这叫穿了?”他捏住罗宾的小腿,“你不怕感冒?”
“都四月份了。”罗宾翻过身来,他的手臂正好被她夹在腿间,她轻轻一抬腰,就借力起身,他和她之间,只有一本《君主论》的距离。
“我觉得有点热。”她舔了舔嘴唇,拉住了他的袖子,他的沐浴露是薄荷味的,现在闻起来却像迷迭香。
“想来盒冰激凌吗?”他不确定,她的暗示是否和他想的一样。
“只要你不怕把床弄得一团糟。”罗宾显示出一种诡异的兴奋,“把门锁上,汤姆,我们来玩点有趣的。”
“不能让艾玛看到的那种。”
①原句出自泰戈尔《飞鸟集》
②考狄莉娅,莎剧《李尔王》中的女性人物。
③伊顿内部称呼,Long Leave=半学期中的9天小长假
④《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俄罗斯男声合唱版和中国的殷桃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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