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枫也不愿再说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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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吕府用过晚膳后,伶玉便告辞了。虽已入春,但到了晚上还是冷风刺骨,馨儿搀着伶玉走在街上,不时缩了缩脖。
馨儿附在伶玉耳边悄声道:“姑娘,您来见吕先生这件事儿不是不能让旁人知晓吗?您怎么?”
“是啊,你想问我为何还带了两名大哥哥的家丁出来?”伶玉也悄声回应。
馨儿点点头,一阵寒风吹过,又抬手替伶玉裹紧斗篷。伶玉接着道:“原先父亲还在时,来吕府先生都不会让我们走正门,因是先生害怕父亲被当年救他之事牵连,受到那些杀手幕后主使的记恨从而性命不保。如今父亲已去那么多年,我应当也不必顾忌了,只是现在担心的是,恐怕二姐姐知道后会拿我这事做文章,难免再扯出当年事牵连孟家。而母亲又非得我出门带着人,便只好带大哥哥院里的护卫,不会多舌也不会与二姐姐有联系。”
“也是,咱们院里都没有男丁,外头看护的又是大夫人安排的,姑娘真是聪明!”馨儿恍然大悟,笑着看向伶玉。
月亮挂在中空,不时被云朵遮住微光,显得阴森森的。一间烛火明亮,装饰华丽,看似皇宫寝殿的房间里,一位瞧着身子十分健朗的老翁正微闭着双眸打坐,手下悄悄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三两句,老翁开口,“吕老头如今又任开封尹判官,辅佐许王,还要时刻盯紧了他,不得松懈。”
“是!”
男子将手边的拂尘一推,嘴里嘟囔着,“同样是立了那么多功,凭什么我整日都要拿着这么个破玩意儿,真是有失身份!”
手下赶紧替他捡起来放好,毕恭毕敬地说道:“总管与皇后娘娘合作,日后定是万千荣华缠身,此时还要忍着些。”
“我自然知道,要你提醒!”老翁拿回拂尘,气冲冲地说了句。
能拿拂尘的必是宫里的内侍无疑了,而且看这房间的陈设,恐怕还是位位高权重的官儿呢,吕先生与这样的人成为仇家,难怪当初被贬商州会遭人暗杀了。
月亮已经完全隐入云层间,只周围隐隐约约透出一丝光亮,伶玉和馨儿听到身后好像有什么声音,赶紧裹好衣服进了轿子,吩咐壮丁快点走。
轿子匆匆走了,后头确有个跌跌撞撞的身影现出,在大街上摇摇晃晃的,似是喝醉了酒,旁边还跟着位小厮儿,那身形瞧着是二虎。
害,曹家三哥儿酒瘾可真大,明儿都寒食节了,这大街上也没什么人还要出来喝酒,哪家人若是有这么个熊孩子不得派人来捉,果不其然,国公爷派的人已经到了。
“三哥儿,您赶紧回吧,国公爷发了火了!”那小厮儿眉头紧皱,神态焦急,瞧着态势十分不佳。
可曹昌玹还是不紧不慢地晃着,二虎见他站不稳赶紧去扶,两人算是抬着把曹三带回了府。
鲁国公这边早早地就等着了,还叫来了老五曹昌玘,这会子见三哥儿醉醺醺的样子,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一瞧便给了他一巴掌,打得曹昌玹脑袋懵懵的。
“整日与你那狐朋狗友胡闹,不学无术!流连花天酒地不着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国公爷深吸了口气转身坐了下来,用手捂着胸口,曹昌玘想去调和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听国公爷又缓缓开口,“寒食节一过,只要你好好的和玘儿一道去孟府讨教李教谕,准备你那考了一次又一次都没中的省试,你以前的那些破事儿,我便一概不再追究!行了,不必在这儿跪着了,昌玘,扶你三哥回去吧,我现在不愿见你三哥,上火!”
老五向父亲行了礼,便去扶老三,曹昌玹被打了一巴掌清醒了许多,此时踉踉跄跄站起来同国公行礼欲离开,一会儿又朝昌玘拱手道:“五弟,对不住了,父亲叫你同我一道念书真是委屈了。”
“闭嘴吧你,老五比你小了好几岁,现已是贡士,不久便可去参加殿试,你大哥与你四弟如今于战场上厮杀,也均获得不小的功名,只有你,整日厮混于勾栏瓦舍之间,连个屁都不是,也不知害臊不害臊!”国公爷冷笑了两声便去里屋了。
曹三笑了两声,转身也走了,“还有二哥哥呢!算了,五弟,三哥要接着去梦里厮混喽!”
曹昌玘无奈地叹了口气,“三哥,你何时才愿把你最真实的模样展现出来呢?”
不多久寒食至,百姓纷纷开始上坟、致祭、添土、挂纸钱;官府祭孔庙、祭先祖;女儿家则在发髻上插柳,以求平安喜乐。
伶玉这会子也正往二夫人头上插着柳,余氏则害臊极了,急忙用帕子挡开,“这是你们小孩子家家玩闹的,给我像什么样子。”
“母亲,民间只有“清明不戴柳,红颜成白首”之说,可不曾有阁中女子才能戴的道理,母亲戴着也年轻许多呢!”
余氏笑着任由女儿往头上戴柳,瞥见了她头上的银凤镂花长簪,笑容更盛了,“送你的这只簪子喜欢吗?”
“喜欢极了,女儿戴着好看吗?”伶玉向母亲展示着发上的长簪,眼里尽是骄傲。余氏瞧着也欢喜更甚。
“好了,待会儿得去给你爹爹上香了,先去准备准备。”余氏宠溺地看着女儿。
一会儿孟老太太差人来喊,吩咐余氏和伶玉收拾收拾准备和老太太一块儿进宫。
伶玉眨着大大的眼睛有些不解,余氏愣了一愣还是给伶玉解释道:“先祖驾崩后,其弟也就是如今圣上登基。圣上感念哥嫂恩泽,便封嫂嫂为开元皇后,也是你太母的娘家妹妹。如今娘娘在宫中也是无亲无故,许是圣上准了家眷陪同,一起追思祭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