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住了话头。
阮棠臊得脸上通红，抬眸看了他一眼，对上贺云琛的视线，顿时更加羞臊。
“阿棠，你是不是也有话想说？那你先说吧。”贺云琛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把先说话的机会给了阮棠。
阮棠连忙摇头，“我……要不然还是你先说吧。”
“那行。”贺云琛一贯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个性，直接说道，“你还记得当初在十九号星球的时候，我们去找小雨的事吗？”
“啊？我记得。”阮棠点了点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那时候小雨住在重症病房，非家属不能入内。”贺云琛说完这句话，就直直地看向了阮棠，好像在等他的回应似的。
“啊，对。”阮棠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呆愣愣地附和了一句。当时是有这么个规定，他出具了十九号星政府出具的血缘证明才进去，后来贺云琛不知道用什么身份，也进来了病房……
“所以我和医生说，我是你的丈夫。”
阮棠：“……啊。”
阮棠：“……嗯？！”
——丈夫？！！！！
阮棠如果这个时候在喝水的话，恐怕早就直接喷了贺云琛一脸了。他记得当时他还问了一句，只是后来被什么事给岔开了，后来也就没多想，想不到贺云琛竟然是用这个理由跟着进了病房……
他讷讷两声，偏着头犹疑道：“可是……我们都是男的啊……”
而且就算早就允许男男婚姻了，但凭什么贺云琛是丈夫啊？他也是男的，为什么不是他是丈夫？
等等……他在想什么啊！
贺云琛双眼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看着阮棠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来变去，最后更是变成了一颗红彤彤的大苹果，不由地微微扬起了唇角。
好像真的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他又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道：“在战场上的时候，那些阴险狡诈的瓦伦人频频使诈，故意诱使我们陷入了宇宙风暴之中，那时候我差点以为我回不来了……”
阮棠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闻言立刻又提了起来，紧张道：“那你受伤没有？！”他看了看好端端坐在自己面前的贺云琛，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两下，“啊，应该没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贺云琛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英俊不凡的冷硬男人突然柔和了眉眼，有种寒冰初融一般的感觉，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贺云琛伸手握住了他还贴在自己身上的双掌，视线盯着阮棠。感觉到他接下来要说的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阮棠干滚了一下喉头，他想逃开，又没法挪开自己与贺云琛对视的眼。
“当时我就想，如果我能平安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你一件事——”
阮棠的耳畔仿佛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越来越快。
“什、什么事……？”他的喉咙干涩得厉害。
贺云琛道：“我喜欢你。”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爆炸开来，他有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又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说道：总算尘埃落定了。
惊慌裹夹着一股宿命般的明悟，最终都化成了强烈的失重感，阮棠整个大脑都晕晕乎乎，头昏脑涨，四肢更是没出息地微微发麻。
他愣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脸上呈现出一种有些可笑的空白神情。
“你当初不顾危险，一定要亲自上战场，是不是为了我？”贺云琛握着阮棠的手，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声线也带上了一点点紧绷，“你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而恰在此时，悬浮飞车停了下来，车子竟不知不觉地已经来到阮棠的家门口，智能系统的提示声随之响起。
阮棠惊醒过来，一下子甩开贺云琛的手。
“我、我要回家了……”
贺云琛的脸色一下子灰暗下来。
没有第一时间等来阮棠的回答，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根据他之前观察阮棠的反应，他觉得阮棠应该也是对他有好感的，就算还没有达到喜欢的程度，但肯定不是厌恶。
罢了，再等一等吧。
贺云琛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愿意等阮棠想清楚，再给他一个答案。
“没关系，我不会逼你的，我会给你时间慢慢想清楚……”贺云琛站起身，打开车门，外面炽白的光线一下子照进昏暗暧昧的内舱。
阮棠看着贺云琛远去的背影，几乎疑心他要融化在这白色的光芒里，他脑子一热，惊呼一声就抱住了贺云琛的腰。
外面的阳光一视同仁地照在他身上，阮棠有一种被迫剥掉所有伪装，赤.裸.裸暴露出来的羞耻感。
贺云琛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阮棠从身后抱着他结实的腰，胸膛贴着他宽阔的脊背，他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声都渐渐混在一起，一刻不停地快速跳动。
“我、我也喜欢你……”
细弱蚊蝇一般的声音响起，但听在贺云琛的耳朵里，却仿若天籁。
贺云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回过身将人从车里拉了下来，虽然心情急切，可动作却是无比的轻柔。
“你刚才说什么？！”贺云琛此刻瞪大了眼睛，双目炯炯有神，眼神比阳光还要炙热，阮棠甚至有一种正在被太阳炙烤的感觉。
在他目光的逼视下，阮棠越发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道：“……我说，我也喜欢你。”
他羞耻地微微闭上眼睛，眼睫毛带上了湿漉漉的水汽，可是心里却随着这句话而轻松起来，甚至感到了甘甜的蜜意。
贺云琛干涩道：“……可以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