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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微微的醺意攀上小王子雪白的脸庞,如同最醉人的晚霞,但晚霞之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像是漆星一样清醒且疯狂。

端着酒壶的手放下,自然地从膝下拔出了一把匕首,隔壁的官员刚笑眯眯地转过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一道雪白的刃光从眼前划过,凌冽的刀锋割断了他的喉咙,在他手中的酒杯落地之前,小王子已经踩着清脆悦耳的银饰碰撞的节点,迅如旋风的合身冲上了大殿台上,一柄华丽的、象征着王族权柄的弯刀赫然而出,直劈皇帝的头颅!

仓促之间,皇帝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惊恐地睁大,就瞧见那柄寒刃已经到了他的头顶。

那双野狼一样疯狂又保持着绝对清醒、矛盾又分裂的眼睛正死死地凝视着他,仿佛对方眼中看到的不是他这个皇帝,而是这个世界,是真实,是必须劈开的虚妄,是要么生、要么死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锵!”霍许骤然抬手,手中的酒壶被弯刀劈成两半,但也是这么一耽误的功夫,皇帝身后的死卫统统现身,将小王子团团包围住。

“……”

“…………”

“卡!”汪裾额头青筋直蹦,“怎么回事啊,你不就一句台词吗?这都接不上?跟你说了只要你‘惊恐地瞪大眼睛、愤怒起身质问为什么刺杀我’就行了,这指使是哪里不够简单?”

演皇帝的那个年轻演员嘴巴张张合合片刻,虚弱地说:“……我……不是,我腿软了。”

刚刚禾笙眼底的杀气是如此的逼人和真实,他在那一刻是真的感觉到禾笙是真的想要杀他,那刀就根本没打算停。作为狼王的一个隐形小粉,他刚刚下意识地脑海里就想起了《竞神》时候禾笙抡灭火器的一幕,当时在抡墙的镜头结束后,节目组还特地剪了一个片段,向大家展示了一下被禾笙的灭火器砸过的墙是个什么悲惨下场。

年轻演员一边哆哆嗦嗦搓自己发麻的膝盖和腿,一边哽咽地道:“——我差点以为我就要被开瓢了!”

他脑袋能有那墙结实吗!

禾笙眨眨眼睛,在心里将年轻演员头顶的红名敌方警告更换成了绿名友方队友,眼中的敌意顿时就消散了:“不会的,这不是演戏吗。”

“听见没有?演戏!哎呦,气死我了。你刚刚会害怕,这说明柯笙演得到位,你也被他带入戏了。可是你怎么就那么不上道呢?顺着把台词说下来啊!”汪裾捂着胸口。

副导笑了一下:“讲是这么讲,其实汪导你心里是挺开心的吧。最初听说澄明是内定的,你不是还担心过小柯的演技吗。”

汪裾咳了一声:“行吧,争取第二条过!咱们有一个好的开始,有一个好的结束,就能有一个好的成绩。”

副导拍了拍年轻演员的肩膀:“汪导就是迷信,你压力不要太大。试镜的时候你表演得很不错,拿出你的状态来。”

汪裾和副导给个棍棒喂个红枣,很快就把有些退缩的年轻演员的士气鼓舞起来了。第二次开拍的时候,果然没有再卡壳。

死卫第二次现身将小王子团团包围住后,满脸惊恐的皇帝很快恢复了镇静,骤然从座位上站起,怒而质问:“为什么刺杀我?!”

小王子被大宗师刺穿了琵琶骨,眼神中夹杂着痛楚、和皇帝难以明白的那种清醒又疯狂的矛盾延伸,这一刻小王子身上爆发出的光芒简直令几乎他挪不开眼睛,鲜血从小王子洁白的肌肤上蜿蜒而下,染红了他身上的绷带,沾湿了因为疼痛的颤抖而细微作响的银器:“你死,我活。”

“卡!”

汪裾喜笑颜开。

禾笙又一次在心里把年轻演员从敌对红名归成友好绿名:“过了?”

汪裾笑呵呵:“啊,大方向是对了,还有一些小小的细节,要磨一磨。”

汪裾说的“小小的细节”,“磨一磨”,一磨就从上午十点磨到了下午四点多。禾笙中途喝了几次热水,整个人都感觉不太好了,好几次提刀冲向皇帝的时候扫见不远处的笑呵呵的汪裾,都差点想把汪裾也给列成红名,一起劈一劈。

好不容易汪裾终于满意,表示今天暂时就先这样,禾笙都已经冻得四肢僵劲了。祁齐一眼看到了禾笙冻得发紫的手指,手中的大衣立即披到了禾笙肩上:“怎么回去?”

禾笙努力让自己的牙齿停止打架:“孙孙孙仲会会会来接吧。”

禾笙飞快缩进了化妆室里,催促道具师和服装师快点把他身上的这些丁零当啷的东西卸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都套上,蹲在空调旁边哆哆嗦嗦地捂手捂了半天,才感觉好些。

祁齐拿着禾笙换给自己的大衣看了一会,抬起头:“我送你回去?”

禾笙甩了甩回暖了的手:“不用,我等孙——”

“笃笃笃。”化妆室的门被敲了三声。

白疏正站在门口,冷峻的面庞上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祁齐:“……”他收回眼神,对着禾笙冷声道,“走了。我送你回去。”

“白……总?您亲自来接柯笙?”祁齐有些僵硬地拉了拉唇角。

白疏从喉咙里飘出一声敷衍地低哼作为应答,目光有些不耐的往禾笙一瞥。

禾笙硬着头皮:“哦……哦。”

完了完了。之前送我回公寓的时候,感情线还没敲定。这次感情线都已经敲定了,白疏是不是就会开始要求同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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