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垂下眸子看着使劲挤着他的禾笙：“……”
即便他心知禾笙挤他并不是为了亲近，多半是不想麻烦他,但反正禾笙也挤不动他，白疏索性就蹲在原地不动，任禾笙在他身边挤挤挨挨，吭哧吭哧。
看着像只拼命想钻窝的小狼崽。还有点笨。哪里像狼王了？白疏的嘴角慢慢晕出一丝笑意。
靠，男神的jio是长在地上了吗？这都挤不动？禾笙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换另一种策略：飞快把地上的水擦干了，让男神无地可擦！
和白疏一起站在水池边洗着抹布的时候，禾笙忐忑地偷瞄着神色淡淡的白疏，总觉得看不透对方的心思。光看白疏的神色，能看得出刚刚就是这个人说出了“弄脏”“弄坏”这样的话吗？
他轻咳了一声：“男……白总。之前我在dream说的话，您还记得吧？”
白疏拧干已经清洗了三遍的抹布，将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抹布整齐抚平，挂回毛巾架上，看的禾笙特别舒坦：“记得。你怎么会有世界是全息游戏的想法？”
禾笙叹了口气，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把自己的推理过程说了出来：“……由此，我否定了魂穿的猜想，确定了全息游戏的猜想。所以白总……虽然很抱歉，但你只是一串数据而已，我怎么可能和一串数据发生感情呢？”
他说得时候，都不敢抬头看男神的表情。毕竟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么崩坏三观的事情混杂着拒绝表白一起说出来，男神npc会不会突然崩溃？禾笙心跳一跳，顿时忧心忡忡抬起头。
和白疏压过来的身影恰好迎上。
禾笙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被白信仰壁咚了，上一次是在飘窗台，这一次是在浴室间，而且每一次他都好像没什么反抗的力量。主要是……男神，哪怕只是男神的npc，凑得这么近，也能让他呼吸艰难。
“只是一串数据？”白疏的手才打过肥皂，还带着薄荷的味道和一点湿意，一手撑在禾笙的耳边，另一手慢慢搭在禾笙胸膛心脏的位置，那里，禾笙的小心脏正在飞快猛烈的跳动着，真实演绎了什么叫做小鹿乱撞、心如擂鼓：“那你……怎么会对一串数据心跳这么快？之前在《竞神》，雨笙这么做的时候，你也是心跳的这么快吗？”
不晓得为什么，白疏的语气里居然还带着一丝嫉妒的意思，语调带着点危险的微微扬起，黑沉沉的眸子也带着一丝宛如执念的光。
禾笙梗着脖子：“那不一样！”开玩笑，雨笙怎么可能和男神比，再说了，雨笙可是和他长得大差不离，谁能看着自己的脸心跳？惊悚的心跳还差不多！
“所以，你只对我心跳？”白疏偏过脸，他白皙的脸颊上，拉长的眼尾下的那两颗黑痣，好看的禾笙眼睛开始发花——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呼吸不上来才导致的缺氧反应。
白疏显然发现了禾笙的反应，于是倏然退后，松开了禾笙。
空气重新涌入肺中，禾笙如获重生，猛地呼吸了几下，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能敏锐地捕捉到白疏身上的那抹冷冽甘甜的香水味，而且特别好闻，让他下意识又嗅了几下。
禾笙色厉内荏地道：“你是我男神，不，我信仰的投影npc，我的信仰是世界上最值得敬佩、最有发展前途、最有科学头脑的人，他的整个人，都是为了科学，为了未来，为了揭开人类未知的谜题而生的！他是科学的，神圣的，所以他不该有欲望！”
白疏刚刚还听着彩虹屁微微点头：“……？”
禾笙：“所以男神的投影npc也不能有感情线！什么乱七八糟的，等我通关了游戏，一定要把设计这段感情线的人好好骂一顿！怎么能迎合市场和玩家需要，就这么牺牲男神的形象呢？男神不能和任何人在一起！我也不行！”
白疏干巴巴：“不该有欲望？”
禾笙：“没错！”
白疏：“……在你心里，我不行？”
禾笙：“……”
禾笙恼羞成怒：“不准说我男神不行！我男神很行！但他的精神层次是更高的！他追求的不是爱情！是神圣的科学！”
白疏：“……”
实不想瞒，你男神刚刚就想把你摁在浴室门上亲你。白疏半是好笑半是头疼地想着。
但至少禾笙有一点还挺敲中白疏心意的，虽然禾笙不同意自己和他在一起，但这不是也不同意其他任何人和他在一起吗？这也算是另一种特殊的占有欲吧。
白疏眼角荡开一丝笑意。
自觉有了进展的白疏战略性撤退了，打算让禾笙方基地多自欺欺人地苟一阵，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他完全可以慢慢开宰。
踏出门边的时候，背对着禾笙的白疏嘴角扯出了一丝苍白又有些奇异的笑，眸子亮的出奇。
如果禾笙能够看到白疏现在的神情，一定会惊愕的发觉白疏此时的神情和之前文帆徘在车上势在必得地看着自己的神情何其相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还多了远超文帆徘十七年的深刻执念。
禾笙关上门的时候，莫名背后寒毛一竖，警惕地晃着狼脑袋疑神疑鬼地左看右看：感觉被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盯上了……
他抬起手拍了拍自己还有点发烫的脸颊，刚松了口气，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