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衣不知道被黑西装们抓到了那里，禾笙顺着小小姐的指引一路往侧门走，推着轮椅顺着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旋转坡面盘旋而上。
小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她微微歪了歪头，肩膀上披着的毛披肩顺势滑下。
“柯笙。”禾笙看向披肩下少女单薄的身板，伸手拽住了快要滑掉地上的披肩，重新将它搭回了少女身上，还绕了个圈，把少女裹得严严实实。
“……”霍小小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折腾，她无言地看了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毛披肩，有些好奇，“红月娘没有和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依红月娘的性格，被人抓了以后肯定不会轻易束手就擒的，肯定会想办法用他那条银舌头花言巧语一番。
不说诱惑鼓动这个家伙敌视她，至少肯定会将她的性格扭曲程度说得更加让人毛骨悚然，好让抓他的人也对她升起恐惧的心理，怀疑自己把红月娘交还给她以后能不能真的得到报酬，还是会被尸沉大海。既然如此，这个家伙怎么还敢这么对待她？
禾笙推着霍小小在塔楼顶停下：“说了。”禾笙想了想，“他说，你很温柔，很内向，虽然身体不好，但还坚持理想，是一个意志坚韧的小姑娘。”
“……？”霍小小慢慢瞪大了眼睛，“他……？”
禾笙又道：“他还说，他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
不然谁会说用自己去讨好另一个人啊！
霍小小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恍惚的神色，然后渐渐浮上了一层红晕：“……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
如果红月娘没有这么和这个人说她，那这个人看到她的时候一定会满脸恐惧，根本不可能这么态度平和，不仅敢帮她推轮椅，甚至还敢伸手帮她裹披肩，分明就是把她当做不会照顾自己的柔弱小姑娘了。
她恍惚了一会：“你带他来，想要什么回报？”
“我想要《你有药吗》的男二。”禾笙干脆地说。
霍小小的头突然侧了一下：“……《有药》的，男二？”
她原本还有些柔和的嗓音骤然变得冷了起来：“你是艺人？”
禾笙想起之前白风衣说的话，觉得霍小小说不准是觉得自己是想来强行抢角色、毁她心血的麻烦精，毕竟这是一个如此温柔内向、虽病但仍坚持理想的女孩，理想就是她的生命，想要毁掉她的小说就与毁她性命无异。
禾笙立即转到霍小小的面前，半跪半蹲下身，和霍小小视线持平，眼神认真郑重：“是。我想要男二，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加理解男二。”
霍小小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冷笑：“理解……？”她停顿了一会，“你是哪家的艺人？能知道我在哪，又能找到红月娘，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徒吧。”
禾笙：“？”
这是在问阵营吗？……也不知道白氏娱乐这个阵营和霍家的亲密度怎么样，按照霍小小会把男一角色直接给白氏娱乐，应该不会敌对吧？
禾笙心里合计了一下，道：“我是白氏娱乐的艺人。”
“？”霍小小脸上的冷笑松动了一些，带上了一丝疑惑，“白氏娱乐？我已经给了你们男一的角色……你是没有抢到男一——”所以才想来找她争取男二吗？
“不。我是觉得，男二比男一更适合我。”禾笙打断了霍小小的怀疑，“我看了剧本，我知道男二做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是疯狂！”
“我知道，这种整个世界都随时会与我为敌，我所做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即便眼前歌舞升平，但在这平和的表象下，我的生命仍旧命悬一线怎样的感受。”
“他并不是疯子，他比谁活得都清楚，他看得透这世界的虚假，看得透人心的虚假，看的清清楚楚，也因此活的比谁都痛苦，那些不为人所知的提心吊胆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理解，是何等的寂寞。”
“……”霍小小怔怔地微微张开嘴，在这一刻才终于像是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你……”
“如果这个角色让其他人演，那就永远不会有人看懂他的痛苦，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请把男二的角色给我，他不该就这么被人误解。”禾笙抓住了轮椅的扶手，微微逼近了一些。
“不该……被人误解？”霍小小呢喃地重复。
她一直冷淡的叫人看不清情绪的眸子里突然划过了许多复杂矛盾的神色，过了一会，她才有些沙哑地低声道：“我只会给你男一——”
“没错！说好了给白氏的就是男一！怎么现在白氏连男二都想抢去了？！”
霍小小的话被一道带着愤怒的男声打断。
从旋梯后两三步跑上来一个打扮的相当性感的男人，大冷天的还穿着一身露着腹肌的衣服，裤子上的洞洞左一个右一个，禾笙都几乎想再拿一条披肩给他大腿包上。
“谁啊？”禾笙小声地问霍小小。
霍小小眼神复杂地看了凑到她耳边的禾笙一眼，但一想起禾笙会有这样的反应全是因为红月娘的话，有些紧绷起来的神色便舒缓了许多：“我哥的……女朋友的弟弟。”
“我也不知道怎么论这个称呼，就随我哥叫小舅子了。”霍小小伸出细白的手，整了整自己的披肩，把自己裹得更加严实一点。
“小小，说好了的你这剧本我得演男二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小舅子态度有些蛮横地道，他一边说一边拿眼神上下打量蹲在霍小小身边的禾笙，“你可别看这小白脸长得好看，软言软语地就被他给骗了。你好好想想，他到底为什么接近你，你可别被仙人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