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起来……”
顾绥感觉自己要被他压得喘不过来气了,勉强伸出手把青年的头拨到一边去,才发现自己身上没穿什么。
昨天晚上折腾得太累了,他就任由青年抱着他去清洗,中途的时候就睡了。
顾绥记得自己睡前,明明跟他说了这一次要给他穿上睡衣,可青年总是当耳旁风,他每一次第二天起床都找不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难道他穿的是皇帝的新衣?
顾绥懒得再说他,简短地命令着,“把我的衣服找来,再端一杯水来。”
颜寻对他的命令没有丝毫厌烦的意思,眉眼间都是松弛的笑意,乖乖地去拿水和衣服。
顾绥搭着被子,扶着腰坐起身来,看着青年忙前忙后的身影,想要借机怪他弄得太晚,都不忍心了。
“好哥哥,你别忙了,先过来。”顾绥看着他倒水的样子,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昨夜放肆之后的哑,还有点揶揄的意味。
颜寻正倒着水,忽然被他这一句‘好哥哥’弄得手一抖,水溢出来。
他拿了纸巾,擦干净桌上的水渍,端着那杯水过去,瞥他一眼,“又想做什么?”每当顾绥叫得那么好听的时候,接下里总是各种让人难堪的要求。
顾绥拿起手机,解锁,打开相册,把那张画着他还穿着柳摇春戏服的画晃到他眼前,问,“说说吧,什么时候画的,又画了多少幅,把本子给我看看。”
“……”
颜寻看到那画上是什么的时候,下意识问,“你在哪儿看到的?”
“你手机里。”顾绥随口扯谎,脸不红心不跳,没有把林静升给供出来,“现在可以把你其他的画给我看看了,怎么可以画了我,还不给点报酬。”
“……”颜寻一时无语凝噎,一会儿,道,“我画得不好。”
顾绥被他这个拙劣的借口弄得一下子笑出来,笑得紧了,牵扯到腰,又觉得有点酸,严肃了些,认真道,“快点,你画得好不好我难道还不知道么?”
当初,可是他一笔一划地教青年书画的。
刚见颜寻的时候,顾绥就认出这是一条刚化成人形的小白龙,连走路都走得端端正正地,一看就是仙家之人,却偏偏想要体验人世百味,在乡间的酒肆里独自喝着闷酒。
顾绥一向爱招惹清高正派之人,说白了,就是没好心思,总是不信这世间真的有人是正经的,想要揭穿他们那冷冰冰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