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玉听闻他已经安排人撤热搜了,笑道:“那我妈妈估计要哭了。”
沈丛安不明所以:“嗯?”
他这一声“嗯”很轻,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隔着手机传来,像是大提琴发出来的单音节,低沉又悦耳。
占玉把今天早上颜笠看到热搜时的兴奋表现给沈丛安说了一遍,沈丛安听完哑然了好一会儿。
“抱歉,是我的失误。”沈丛安说道,他刚才看到热搜的时候担心会给占玉一家带来困扰,就吩咐谭颖找公关部把热搜弄了下来,没想到好心办错事。
占玉听他道歉,放下手中的手帕,和一旁等候的柜姐示意自己出去接个电话,然后握着手机走到了店门口。
他在门口左边的位置停下,这才说:“沈哥你不用道歉,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妈妈真的很喜欢你,昨天能和你一起吃晚饭,回去的路上她高兴了好久。”
沈丛安靠在房间阳台的栏杆上,听着占玉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他想说我也是如此,每次与你分开之后,回来的路上我也能高兴许久。
“谢谢颜姨,我很荣幸。”
他和占玉又聊了几句,听闻占玉在外面还有事情便挂了电话。
楼下的院子传来不大不小的“噗噗噗”声,他偏头往一楼的院子望去,看到负责家里绿化的园丁鱼叔正戴着草帽,推着割草机在修剪院子里的草坪。
钟伯站在草坪上,一边检查草坪的修剪效果,一边让鱼叔返工,显然是对鱼叔修剪的成果不太满意。
昨晚钟伯说要把家里里外外修整和清扫一遍并不是随口说说的,今天吃过早餐后,他就召集大家,把大扫除的工作安排了下去。
占玉第一次过来,他铆足劲儿想给这个自家少爷惦记了许久的小少爷留下最好的印象。
鱼叔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他和钟伯的年纪差不多,但是两人的性格差异非常大。钟伯是受过管家行业专业性培训的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十分规矩,而鱼叔则恰恰相反,他性格大大咧咧的,就像会在街边和老友下棋的老头儿。
钟伯鸡蛋里挑骨头似的监工方式让鱼叔不干了,他关掉割草机,不乐意地看着钟伯:“我说你这假正经的是吃饱了撑着来找碴的吧?老鱼我割草割了大半辈子,一直都割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合格了?”
两人均在沈家任职多年,算是认识了大半辈子的老友,钟伯对他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再次强调:“不够平整,容易绊脚。”
“绊脚?”鱼叔瞪大了眼睛,仿佛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割过的草坪,不服气地说,“你过来绊一脚试试,要是有草绊倒你,老头子我就把它吃了!”
“强词夺理。”钟伯对他的话不为所动,站在旁边一副要监工到底的模样。
鱼叔气得想拿草扔他,好在没多久钟伯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离开了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