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感袭遍我的全身,从腹部传到胸口、四肢、喉咙。我坐着,听着教授的声音,但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那种麻木感变作热度,然后越来越强烈,令我汗流浃背。
我被炒了。
我是在杰克的身体里被炒了,这没错。而且被炒的起因也是杰克先铺垫的。但是是我害他真正被炒的。
是我,亚蒙。我用我这颗属于亚蒙的头脑,做出的属于亚蒙的选择。
我做了错事。
我不该那样激格罗根。我就该留在图书馆把杰克的工作干完。
我要怎么告诉杰克这件事啊?
课结束了。讲师开了灯。我收好课本。是时候解决贝丝和康纳的事了。
第一步:深呼吸。
chapter9
···杰克···
我不是一个容易流汗的人。
话又说回来,我也不是一个容易把自己脖子卡在办公椅转轮上的人。再说,我现在在亚蒙的身体里,流汗搞不好是因为他毛孔比我要粗呢。
总之此时的我汗流浃背,不得不用袖子一直擦着鼻子上冒出的汗珠。
我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韦斯。”我哑声说,感觉自己此时就有如《泰坦尼克号》结尾处见到救生艇的凯特·温斯莱特。
我不想喊出声,引来别人的注意,但我觉得仅凭一己之力解决问题恐怕有点费劲。
我一只手抓着领带,以防它勒得更紧,另一只手在桌面摸索,直到手指碰到了手机。
我腾出一根手指勾着电源线,把手机拉到了桌子边缘。这样我就能抬头拨号了。
我点一下联系人“韦斯”。
他不接。
我还能找谁?卡萝尔?亚蒙让我打分机号2854向梅丽莎·克雷默请病假回家,除此以外其他人的分机号码我一个都不知道。
我现在真心开始后悔没请病假走人了。
威特迈耶的档案没了,卡萝尔、阿诺德、韦斯的也是。那些档案很可能在整栋办公楼里传来传去,大家争着给本地报社打电话爆料威特迈耶有克罗恩病。我脑补了威特迈耶起诉a&l的场面:法庭上,亚蒙站在被告席里织毛衣,企图以此博得陪审团的同情。
或者亚蒙压根儿就能去成法庭,直接在办公室被勒断气儿了。
头条新闻的标题将会是:震惊!人事总监被办公椅勒断气——领带卷入人体工程学转椅,高端设计竟成夺命利器。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交待在这儿了,会死的是谁?是我还是亚蒙?亚蒙的意识会在我身体里待一辈子吗?
我不想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我只想思考卢恰娜·戴雅蒙特派对上的炸蟹角。
我又一次试图把领带撕成两半。我用的是亚蒙的肌肉,所以这个想法很可行。
但他的领带实在是做工睛良。
我试过拿回形针的尖头锯领带,没能成功。我现在急需一把剪刀。
我伸手够到手机,又给韦斯打了一次电话。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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