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春依旧无视我,径直走向厨房,乒乒乓乓刷碗。
她的温柔不复存在,只有陌生的寡言冷漠,我回想起从前在漪水巷无忧无虑奔跑的时光,一时间感慨万千,趁她不注意,默默从背后抱住她。
我用了全身的劲儿箍紧她,有一箩筐的话想说,可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矛盾地轻轻唤道:“杏春……”
她像个死尸,动也不动。
“杏春……”
她终于扒开我的手,“走开。”
***
我养成了喝酒的习惯,每天喝个烂醉,喜欢睡在沙发上,早上从毯子里起来,浑浑噩噩去上班,那时,昭昭和杏春早就不在家里了。
虽然杏春还是会把我的饭也烧进去,但我跟她已有一个多月没好好讲过话了,我越来越挫败,越来越难受,酒也喝得愈发多了起来。
可我非常容易的融入了这种堕落的生活方式中,也不在乎同事对我带着熏天酒气上班的评论,我把自己圈起来,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直到某个周六的清晨。
这天早上,我依旧被宿醉所困住,两眼昏茫,头痛欲裂。但我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阒寂,似乎都能听到蚊蝇在墙壁上着陆的声响。
折腾了几分钟,我还是决定起床,吃点什么好填肚子。
翻身下床,只见桌上胡乱堆着昨夜剩下的冷饭冷菜,昭昭的房门半掩着,她貌似还在睡觉,大半条腿伸在外面。
我知道女儿周末爱睡懒觉,于是我轻手轻脚地进去。当我偷偷帮她把腿放回毯子后,我这才意识过来空荡荡的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少了杏春。
我僵在原地,脑海中瞬息万变,随后我重重地摔开大门,一扭一扭的往那陈记茶铺奔去。
“兆斌那小子呢?操你妈的兆斌呢!”我揪住老陈的衣领大声质问。
“干什么干什么!”老陈的脸都涨得紫红了,“你骂我干啥?我怎么知道!今天早上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了,无人接听,妈的,臭小子前天拿了工资就给我跑了,别再让我看到这逼!”
事到如今,我大概是知道了。
杏春跟外地小白脸跑了,离开銮城了。
可我不明白,难道我就比他差吗?我有差这么多吗?我哪里差了呀?长相、工资、福利待遇,哪里差了?
我狼狈地趴到小几上,突然就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咬牙切齿,笑着笑着,眼前就模糊了,心脏也搅和成了一团,酸疼得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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