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劝大家不要鸟她,人品估计也不怎么样。」
那个人的头像是一只狗,一只哈巴狗,性别女。哈巴狗在对着昭昭笑,让她觉得这个嘴碎的人长得就跟哈巴狗一样,也许是哈巴狗成精了,冒充成人类混在其中。可是不久,她又看到一只流油的母猪,它流着哈喇子,敲着贴满了母猪的键盘,满脸淫光地发送恶心的话。它被杀了,被做成了叉烧,猪头被苍蝇包围,猪屎糊满了它的屁眼,它放出猪屁,它的键盘又敲打起来。
昭昭明白这个道理,骂你的人多了,那你便是有罪;夸你的人多了,你的屎都能吹成香饽饽。被骂的人做什么努力都是白费,被夸的人轻轻松松一步青云也是常有的事。人们总是潜移默化地受着别人的影响,世界就是由一个个圈做成的,所以地球也是一个圈,到哪里都逃不出无形的圈。
就像有些蠢货总喜欢夸以前的人,说以前的人美,以前的人写的文章好,以前的生活悠闲,以前的感情纯粹,以此得到廉价的怀旧共鸣,他们互相抱着、拥着,围成一个圈,油然而生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于是被排斥在外的人少不得多了几丝不被理解与接纳的怨愤,就跟孤独乖戾的昭昭一样。
“背后戳人脊梁骨,不得好死,你他妈又是什么不流于形式的绝世大美女了?又是年级第一了?”她自言自语,眼神变成浑浊的晦涩,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敲击键盘,那句话便原封不动地发送了出去。
等她意识过来,她觉得自己的手在不停颤抖,脑袋被奇怪的热血占据,身体奇痒难忍,有一种斗争的冲动在乱窜。
奇怪的是,她也开始反省,为什么他们会讨厌自己。她想起父亲,无能的父亲,其实她跟他一样无能,她就像孤独的海岛,被孤独的海水包围着。
世界上真的容不下恶毒的人吗?那她偏要做恶毒的人。成绩差又怎么样?高三不是还远着吗?不喜欢她又怎样,那她就一直不被人喜欢好了,谁要他们喜欢了,他们的喜欢又值多少黄金白银了?
好好学习的人也许会被人批成书呆子,满心想拿第一的人也许会被人说成是野心家预备军,成绩烂的人会被骂白痴蠢货,和异性关系好的人会被说成婊子或者渣男。
一千个人能有一万种说法。
「你他妈就是樊昭昭本人吧,我就是看你不爽。
「傻叉,你祖宗十八代死绝了。」
「去死,臭婊子,滚回你爹屁眼里游泳。」
「垃圾玩意儿。」
“垃圾……垃圾,垃圾玩意儿。”昭昭垂头呢喃着,“你才是垃圾……你才是。”
当对方陆陆续续发送过来肮脏污秽的消息时,她愈发难过地愤怒起来。蓄满泪水的眼里燃起某种蓝黑色的火焰,压抑的哭泣融入窗外的风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