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不理他,“反正你别想将这里当作你从前的书房,你若是觉得这里不好,只管去前院再挑一间空屋子便是。”
齐延就放了墨条,双手撑着桌面,亲了亲站在桌子另一边的沛柔。
“你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往后一段时间,只要其献没有登位,我恐怕都会很忙。”
“我若是搬到前院离去,冬日里,或是这样的春天,夜里寒风料峭,你若是去陪着我,回来的时候岂不受罪。”
“谁要陪着你了。”沛柔就嗔他,“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别抱怨,在我的屋里,就得听我的话。”
齐延重新拿起墨条研磨,“我几时抱怨了,不过陈述了事实罢了。难道在你屋里,连句实话也不能说了。”
沛柔就瞪了他一眼,又问他,“才这么一会儿,你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可想好要画什么了?”
“自然想好了。”齐延在画卷上落下第一笔。
“前后两生,我也只有画你画的最好。把这幅画画完,总要半个时辰,你去罗汉床上坐着吧,别累着了你。”
沛柔听说他要为她作画,心中高兴了一刻,却又想起前生的事情来。
“你画的是哪一日的我,总不会是今日吧,我都没有梳妆。”
“哪里用得着梳妆,我甚至都不用看你一眼,都能将你画的很好。前生不就是如此。后来思哥儿看了那副画,说神态捕捉的很好,只是可惜没见你在他面前那样笑过。”
他又连声催促她,“快去吧,若是觉得困了,先睡会儿也好。等我画完了就叫你。”
被齐延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困了。春日里她本来就要犯春困,更何况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
就微微抬了下巴,做出一副纨绔的样子来,“好好画,若是画的不好,本乡君可是不给钱,还要砸了你的招牌的。”
齐延就只是笑了笑,看着她在罗汉床上侧身躺下。
沛柔原来还睁着眼睛看齐延,想看看他是不是如前生一般无情,连一眼也不看她。
可她今日也没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过片刻工夫,她就已经睡着了。
再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看来明日的天气也会很好,天空中一片连亘艳丽晚霞。
她身上盖了薄毯,齐延就坐在她身旁。
“风筝已经做好了,既然醒了,要不要看看?”
沛柔要坐起来,齐延就扶了她,在她腰后垫了一个鹅羽软垫,好让她更舒服些。
她已经渐渐清醒,齐延就将搁在桌面上的蝴蝶风筝取过来叫她看。
他画的的确是她,红衫的美人躺在贵妃榻上春睡,云鬓扰扰,一支金簪将坠未坠,几乎想让人伸手进那画卷替她扶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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