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迎上他的目光,“今生不能这样。如若是今上自己办下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在他在位时就要他自己下令彻查,还阮家人一个公道,给当年阮家的将士一个明白。”
齐延点点头,“虽然很难,但一定会的。如今你三舅舅在宫中,以云游大儒的身份,很得今上的信重,他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我们一定能做到。”
沛柔还是很不想提起劲山先生,也不想叫他舅舅。她忘不了他说起徐家人时的厌恶。
若外祖父一家能沉冤得雪,到了那时候,他对徐家的态度改观,她再与他相认好了。
她就说起别的话题来,“都已经月中了,为什么武宁侯还没有被定罪,甚至连侯府都还没有被抄检。按理说,出了贪墨的案子,第一件事便是要抄家的。”
齐延便冷笑了一下,“今上若是能有先帝晚年半分的狠戾决绝,百姓也不必受黄河泛滥之苦这么多年了。”
“前几年武宁侯小心敛财的时候,你以为他便当真不知?”
“到底还是对共患难的发妻有些情分,景璘也是自小被他宠爱着长起来的。他又没有亲眼见过百姓流离的惨状,若不是太过分,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欲壑难填,他越是不理会,张家人便越是贪婪。贪婪到如今,已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了。我不过是趁了这东风,为自己,为其献牟利罢了。”
沛柔从前也怀疑过,为何明知道武宁侯张致青不是治水这块料,多年过去,今上却仍然没有把他换下来。
从前她只觉得这是为了平衡三皇子与太子之间的势力,好让他的皇位坐的更安稳些,却没想到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卑鄙,拿千万人的性命和福祉去圆他那一点所谓的情分,让他自我感觉并不是无情之人。
他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皇帝。
“虽然以武宁侯犯的事,轻判也不太可能,可什么时候判,究竟判了什么罪,这中间的区别也很大,还要想办法给今上添一把火,把这个炉子烧的更旺些才好。”
齐延说完,便不再与沛柔调笑,露出了沉思之色。
沛柔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许能对这件事有帮助。
“这件事便交给我办吧。明日无事,你陪我回一趟娘家。”
齐延抬起头,“你要让泰山大人去办?这事不成,今上狠戾不如先帝,多疑却一点也不少,不能这么早就把你们家拖下水。”
沛柔就瞥了他一眼,风情无限,“定国公府里难道只有我父亲一个人不成?承载着‘定国公府’这四个字,为了家族荣光而努力的,可不是只有男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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