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的功夫实在很好,即便他受了这样重的伤,仍然能够不落下风,将他们带的离沛柔远了些。若这不是生死之局,想必她会因为她的丈夫很骄傲。
不过片刻,齐延便夺过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剑,将他们中的两三个砍翻在了地上。
可他的胸口仍然在往外渗着血。这样的动作和力度,让他从前受的伤也已经开裂,他整片胸口,都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
他们缠斗了片刻,或者是觉得从齐延身上还是讨不到便宜,就有一个黑衣人离群,朝着沛柔的方向过来。
齐延很快发现了不对,可其他的黑衣人还在和他缠斗,不肯放他过来护着沛柔。
沛柔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她身边更是什么也没有。况且从她回来齐延身边,就已经做好了与他同生死的准备。
她只是没想到她又活了一生,居然还是要死在齐延前面。
齐延两生都亏欠了她,老天爷若是有心,下一世一定要给她一个圆满。
她没有去管那个即将接近她的黑衣人,也没有向齐延求救。她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数刻里再看齐延几眼。
可是齐延却没有再理会与他缠斗的黑衣人出的招法,硬生生受了他们两剑,冲过来将沛柔护在怀中,准备替她挡下黑衣人朝着她砍过来的一刀。
“不!”
黑衣人的刀几乎就要落下来了,就当她以为齐延就要殒命在她身前的时候,先倒下的却是那个黑衣人。
又是一轮箭矢,让其他的黑衣人也尽数倒下了。
山坡上传来景珣的呼喊:“大胆狂徒,圣驾在此,居然敢行此谋逆之事!”
齐延仍然抱着她,胸前的鲜血也染红了她的,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下滑去。沛柔没有力气,也只能跟着他摔在地上。
齐延艰难地对她笑了笑,几乎用尽了全力,对她说,“我回来了。”
沛柔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周身是推不开,化不尽的浓雾,她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在往前走。直到面前似乎不再有路,她才停了下来。
浓雾散开,不远处一个女子跪在青石板上。她认出来了,那个女子是前生的她自己。可周围还是黑暗的,她不记得她在黑夜里也跪过。
她想等一等,看看接下来会怎么样。那个曾经给过她药的大和尚什么时候会从寺中出来,和她说一通乱七八糟的话,然后把药给她,让她去救齐延的命。
她好像已经摸不到她当时的心境,站在原地等了许久,渐渐地开始有几分烦躁起来。周围却忽然又起了浓雾,再散开时,跪在寺门前的人变成了一个玄衣男子。
沛柔想走近些,看清跪在地上的人是谁,却发现她根本动不了。但她也很快地看清那个人是谁了。
是齐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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