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从东宫出来,准备早些回府去,便有一个寿康宫的小内侍过来寻她,说是太妃有请。她许久没见太妃了,今日进宫也想着避嫌,没想到太妃居然会派人来寻她。
沛柔便跟着那小内侍往寿康宫去。
几个月没有来,寿康宫中变化并不太大,九和香的气味浓郁,香烟四散,如同仙境一般。
太妃站在正殿的博古架前,轻轻抚摸着那对粉彩瓜蝶纹的瓷瓶。
这么多年了,这一对瓷瓶一直都没有被换去。太妃是真的很喜爱它们。
沛柔规规矩矩的给太妃行了了礼,太妃转过身来,拂手示意她起身,而后笑着道:“你相公实在不错。”
沛柔先是有些愣神,再便是觉得,宫中这件事,恐怕真的与齐延脱不开关系了。
太妃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让沛柔搀了她的手,往内殿去说话。
一坐下来,太妃便笑着问她,“走了几日,元放可有叫人送信给你?”
居然已经称上了齐延的表字。
沛柔便道:“走了半个多月,自然是有信过来的,只是谈些旅途见闻罢了。不过,娘娘方才说的话,我倒是有些不明白。”
“元放走之前不曾同你说过最近的事么?”
“他很少会与我说起这些事,如今我在家中帮着大嫂主持中馈,也只有空闲时能看一看邸报罢了。”
太妃便笑了笑,“主持中馈有什么意思,哪有站在这天地中心,搅弄风云来的有趣。”
“他不告诉你,想必便是不想叫你操心。可看来他还是没有那样了解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才会更担心。”
“娘娘说的是,还请娘娘不吝赐教。”她曾经与齐延说过,她不愿被谁的羽翼保护,可看来他也并没有听进去。
等他回来,还要好好同他说说这件事。
太妃就啜了一口茶,而后道:“那个敲登闻鼓的嬷嬷,便是齐元放找来的。”
沛柔便皱了眉,“那想必就应当是假的了。还有那封血书,怎么想得到在上面这样写。”
“元容淑妃能这么多年在宫中屹立不倒,怎会将自己的心事如此浅显地写出来。”
她没想到齐延居然这样胆大,这样的事情也敢造假。想必这血书,也是仿照元容淑妃从前留下的遗物写的。
太妃却瞥了她一眼,“不对。这人是真的,血书也是真的。你觉得元容淑妃这样写是因为她蠢么?不,这恰恰是因为她很聪明。”
“她在今上身边那么多年,今上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么?死到临头,何必再粉饰太平。那嬷嬷并非她心腹之人,若多年后此物现世,怎会没有人怀疑这嬷嬷和她的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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