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先生是太夫饶二弟,因为任着松石书院的山长,所以并没有回济南,仍旧和兄长住在一起。
到了公主府的后门,齐延扶着沛柔下了马车,便跟着周家的仆妇一同进了门。
公主府中的景色,比诚毅侯府要好的多,迎面便是一片湖,莲叶接,菡萏香连十顷。
周老先生也正在湖边的水阁里等着他们。
多年不见了,周老先生如今仍然是精神矍铄,只是比当年更多了些白发罢了。
他正站在案几前写字,见了他们进来,便高如同顽童,向着他们招手。
齐延便拉着她的手上前,去给周老先生行礼。
周老先生没理会齐延,笑着扶了沛柔起来,“徐家的五丫头,你祖母在家可好?”
见沛柔站起来,齐延便笑道:“老师忘了,如今沛娘可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随我住在诚毅侯府里,家中祖母的事,哪还有这样清楚。”
沛柔便白了他一眼,“难道我如今住在诚毅侯府里,便不关心祖母,祖母的事一问三不知了么?”
又对周老先生笑道:“二舅公放心,祖母一切都好。只是最近新下了好桃子,又不敢多吃,怕伤了脾胃,正难受呢。”
周老先生似乎乐于见齐延吃瘪,先是得意地朝他笑了笑,而后才拍了拍沛柔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你祖母老了,心思便只在你们上了,有空你该多回去走走。”
对齐延道:“我鼓励你媳妇多回娘家,你是不是要不高兴了?”
齐延便拱手笑道:“学生岂敢,学生连沛娘的话都不敢驳的,又怎敢驳老师的话。”
沛柔搀着周老先生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坐下,才笑道:“也只是在长辈面前将话的这样好听罢了。方才我叫你与我同乘马车,你怎么却不肯上来。”
周老先生听,也不问沛柔为何如此行事,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齐延。
齐延却也只是望着沛柔笑,并不答她的话,反而厚颜道:“夫人便一刻都不愿与为夫分开么?既是如此,待会儿回府之时,为夫与你同乘便是了。”
周老先生听完便大笑起来,也不用沛柔服侍,走回案几前,大笔挥就一副字,“今见你们夫妻和睦,如胶似漆,我也就放心了。”
“古有龙丘先生河东狮吼之故事,我瞧元放今,恐怕不久之后也便如龙丘先生一般了。”
齐延便道:“何必以后,学生如今便已经如龙丘先生一般无二了。”
沛柔就笑着嗔他,“那相公的意思,我便如那柳月娥一般凶悍吃醋喽?”
齐延忙摆手,“不敢,不敢,是我失言了。”
周老先生又大笑了一阵,招呼他们夫妻过去看他写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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