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与太夫人告别,那就更是难了。
祖孙俩对坐着了半的话也还是依依不舍,倒害的齐延颇有几分尴尬。快到酉正时,太夫人才放人。
一出了松鹤堂,齐延便对红着眼圈的沛柔道:“我定了醉楼的席面,原来打算酉正开席面的。”
“不过幸而定国公府离李嬷嬷那里和醉楼都不远。咱们先去把她接来,再一同去吃饭。”
在齐延面前因为舍不得太夫人而哭,显得她像个孩子,沛柔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闻言便道:“什么时候定的,怎么想起来在外面吃。”
“从前在香山答应你的两顿饭,如今才请了一顿罢了,自然是要补上的。”
沛柔便笑道:“婚前答应的事,到如今才来兑现。那时好了是你请我吃饭,如今你人都是我的,你的钱财自然也是我的,你拿什么请我?”
齐延看着四下无人,便亲了一下沛柔的头顶,“你也总得给我留些私房钱吧,不然将来我想请同僚吃酒都囊中羞涩,便有些不过去了。”
“不许吃酒。”沛柔瞪了他一眼,“你的人往来,自然有我这个做妻子的为你打点。从我手里出去的东西,还能不好不成?”
齐延就笑着看着她,“原来我竟不是娶了个夫人,是娶了个金元宝回家。”
一边,一边就到了二门上。齐延仍然不肯骑马,要和沛柔挤在一处。
那个院离定国公府的确不远,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到了院门前。齐延扶了她下车,一起往院子里走。
沛柔想起来,又问齐延:“你哪来的银子在这里买了一处院子,我怎么没看到这院子的地契?”
成婚第二,齐延就把自己名下的财产都交给了沛柔。没成婚的爷们,其实手里也攒不了多少银子。
“谁同你这是我的院子的,这是我朋友的。”
沛柔便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你哪来这么多有本事的朋友,这不会就是你藏的私房钱吧?”
正着,院的门便打开了,迎面是一个穿着玄色直缀的中年男人。
沛柔忽然想起好多年前,瑜娘向她形容的,在李嬷嬷院中出现过的男人。
“他是一双凤眼,生的很俊朗,年纪应当与徐伯伯差不多大。他穿的是玄色的直缀,却什么也没有绣。不过也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沛柔后来问过李嬷嬷这个男人是谁,她却不过是个过路人,她后来也就没有再追问她。
可她却居然忘了,这样的男子,她其实是见过一个的。
“劲山先生?”
那男子便是一笑,收了手中的折扇,“乡君的记不错,将近十年不见,还能记得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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