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就笑了笑,“‘请’他看病?这是乡君格外尊重有才之士,还是因为乡君不能完全把林霰收服?不过,这也不重要。”
他站起来,极其正式地给沛柔做了个揖,“乡君虽为女子,却心系下,元放实在敬佩之至。”
而后又道:“可这样来,乡君虽把人借给我,却是为了自己拳拳国之心。那我方才把一个重要的消息送给了乡君,乡君是否还欠我一个人?”
千算万算,居然还是没有算过他。
可是,齐延和三皇子是表兄弟,又曾经是他的伴读,显然是三皇子党。武宁侯张家如今更是三皇子的母族,他们应当坚定地站在一起,帮助三皇子顺利登基才是。
可齐延的态度,却显然并不希望武宁侯府能结定国公府这一门强援。
是因为同是三皇子母族,诚毅侯府是生恩,武宁侯府是养恩,此时就已经有了矛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沛柔隐隐觉得问题的关键应该在这里,可是想了半,始终未能得其果。
反而顺势琢磨起了齐延。
明明三月上巳节见到他,他还不是这样的子,可为什么大病了一场,之后就成了这样。
前生齐延病后,上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改变。
茶壶中只剩下最后一杯茶,齐延仍然给沛柔满上。沛柔还在思考,不知不觉就把这一盏茶也喝完了。
见沛柔喝完了茶,齐延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方道:“乡君难道是在想怎么赖账不成?”
“自然不是。”沛柔道:“既然齐世兄欠了我的人,只是用醉楼的一桌席面相抵。那我自然也可以如法炮制。”
“听醉楼有一种酒名叫瓮头,实在是世间佳酿。来我在醉楼设宴,还请齐世兄尽兴,不醉不归。”
齐延却摇了摇头,“谁我请乡君去醉楼吃席面,是还当乡君提醒我的谊了。明明只是为了纭的胡辣汤而已。”
“元放欠了乡君这样大的人,居然只想用一桌席面来还,这不是君子所为。”
沛柔有些迷糊了,那他是这样的么?
还是她太过无用了,那月色正好,她居然也就在这月光和枫林中无尽的沉溺了下去。后面他了什么,她都已然记不得了。
不过,他既然她耍赖,她就耍赖又何妨,反正她也不是君子。
“齐世兄觉得一桌席面太轻,一定要用别的事来还当的人,我敬佩齐世兄的怀和人品。”
“可我却觉得人世一沤浮,时光如瞬流。香蚁一杯,酲一枕,可值千金。何时设宴,只看齐世兄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