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没有说话,齐延也没有。直到夕阳即将落尽,他们才上了马,踏上归途。
他们都没有了赶路的心思,只是沉默着,缓慢地往回走。
“乡君在想什么?”
“齐世兄又在想什么?”沛柔直接把这个问题又抛还给了他。
齐延轻轻笑了笑,沛柔没有看他,也能想象得出他的表情。这样的齐延,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此地于元放,其实有特殊的意义,只是此时还不能告诉乡君。或许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吧,元放会为了这个机会而努力。”
沛柔略微皱了眉,“齐世兄既然有意告诉我,此时只有你我在此,尽管直说就是了,何必又要辛苦地去创造一个机会。”
她已经从方才所见的美景中走出来,回想起方才齐延所说的“重要的人”,又不由自主地觉得有些不快起来。
齐延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远处月色晦暗的乡间道路上。
“元放年少无知时,曾经失去过好多机会,辜负过一个人。如今想要弥补,却也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只能徐徐图之,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一二机会,以圆心中缺憾了。”
先是“重要的人”,而后是“辜负过的一个人”。
沛柔知道自己的不快很没有道理,但她还是没有忍住,淡淡道:“齐世兄所说的这两个人,想必是一个人吧。”
“今日马车上的姑娘,看来于齐世兄真的很重要,不知道我今日能不能有幸结识。”
齐延转过头来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是谁告诉乡君今日马车上那个是姑娘的?乡君能有一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老仆,难道元放就不能有么?”
“元放方才所说的辜负的人,自然也并不是她。”
老仆?她前生怎么没听说过齐延还有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老仆。
沛柔不免有几分尴尬起来,把脸别到了一边,假装去看路边的野草。
“原来是这样。方才齐世兄自己在院中大快朵颐,怎么也不记挂着这位嬷嬷些。既然是齐世兄的长辈,已然来此,如此倒好像是我失礼了一般。”
她把话说完,自觉又有了些底气,便转过头来,欲与齐延一辩。
却发现不知道何时齐延已经凑的离她很近,她回转过来,迎面便是齐延的脸。
沛柔吓了一跳,心如擂鼓。一下子没有坐稳,差点摔下马去。
这样的距离,齐延当然是能拉住她的。
他还真是很好看。日光下看来好看,月色下看来也好看。前生有多少个夜晚她躺在他身旁不愿睡,只想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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