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十一娘就笑着将她边的花篮提起来给沛柔看,“你瞧瞧你姐姐,眼看着就及笄的人了,还喜欢这些玩意儿。”
“这些花是方才她吩咐丫鬟们去园里采的,整整一篮子的花,怕是园中每处都被她祸害了。”
这一只花篮就要比当初海柔送给她的要大的多了,此时篮中姹紫嫣红,熙和园一园的旖旎风光,只怕都汇聚在这一只花篮里了。
沛柔就笑着道:“十一表姐不知道,我们还的时候,三姐姐也做了一只花蓝送给我,那时候却是装了一篮子的牡丹花。”
“我们园中满庭芳一年统共也就开那么几朵二乔,全被她给祸害了。我祖母心疼的不得了,就叫我往各房去都送了几只。”
周十一娘就撇撇嘴,好像很不以为然似的,“我们家原来也有牡丹园的,听我曾祖父是从不许人碰里面的花的。”
“我觉得这才是正理,那些花原本开在枝头就很好,不采而佩,才是君子所为。”
周十一娘喜欢读书,为人有时候就有些文饶迂腐,沛柔只是笑笑,并没有答话。
她就又拿出方才闵淳心打的络子给她瞧,“还是闵家的淳娘用心,见我们得了不同的花杯,赠给我们的络子也都是不同的。”
“我方才得的是桂花,她打的络子就是桂枝的模样。刘家的宛娘姐姐得的石榴也很可,你快去瞧瞧去。”
闵淳心的手真是很巧。
沛柔闻言正要起,就见祝煦怜已然得了四时杯中的夏季杯,上面绘的是竹子的纹样。
沛柔没耐心去听她什么,干脆就继续问周十一娘,“方才季的兰花杯是谁得了?”
周十一娘答她:“是何家的云娘得了。”
“咏的是李太白的《古风其五十二》:‘青流惊湍,朱明骤回薄。不忍看秋蓬,飘扬竟何停光风灭兰蕙,白露洒葵藿。美人不我期,草木零落。’”
“花签上则是李花,题的则是‘上苑风流,洛阳全盛,回首似远。’一句。”
“何家的云娘倒的确有几分才,当下就做了一首兰花诗,连柯世兄也觉得好。”
“你瞧,如今好几位在松石书院读书的世兄,都与她相谈甚欢呢。”
沛柔就往那边看了一眼,果然见何霓云满脸羞地站在几个青年中间。
她只认得两个,一个是恒国公赵家的五郎,他母亲是赵家二太太,也有乡君封诰。
另一个则是蒲阁老家的二郎,都算得上是这一辈里的青年才俊。
能让周十一娘和柯明叙同时夸赞,想来何霓云方才的兰花诗做的的确很好了。
没想到她的宴,倒是让何霓云出了风头。
也罢,前生她害过她出丑,今生这样也就算是还了。她若是有能耐,尽管走得更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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