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阳里,暮云遮尽,她渐渐地也就不再去。
再后来就是昭永十八年的上巳节,她和瑜娘在一处游玩,诉着彼茨心事。
齐延忽然远离了他的玩伴,过来请沛柔同游。
燕梁的风俗,上巳节原本就是青年男女可以互相表明心意的子,瑜娘也正在鼓励她,把她想的话都出口。
他们就沿着灞水散步,都在等待彼此开口。她还以为他是要和她互诉衷肠的。
最后也还是沛柔先开口,向他诉了她对他的倾慕之意。
手中的兰草已经递出去,他却没有接。
沛柔的手僵在半空中,听他他和何霓云青梅竹马,他心里只有她一个。
那一刻沛柔是感觉不到心痛的。她根本就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脑海中浮现出很多齐延的和她相处的片段,他温和地对她微笑,街市上偶遇时停下来和她话,她拜托他画的九九消寒图到了也还挂在翠萼楼里。
她以为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喜欢她的,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神女有意,襄王无梦。
沛柔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手中的兰草丢到了灞水里。
兰草随水波远去,她好像如那兰草一般不由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她只能转过去,告诉他她往后不会再纠缠于他。这是她最后的颜面与尊严。
自那以后,沛柔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出门。
不要遇见齐延,她连听见他的消息都害怕。
可即便她不出去,午夜梦回,和齐延从前那些单薄的交往旧事,也总要折磨着她,让她不得好眠。
要接受一个人心里并没有自己,也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一忽儿觉得是他因为某些原因在骗自己,一忽儿又觉得这就是全部的真相,那个人不喜欢自己,仅此而已。
她的心绪反反复复,也逐渐地生了几次病。
那以后沛柔才知道何霓云是齐延青梅竹马的表妹,她曾经那样欺负何霓云,想必她在齐延面前一定把她描述的很坏。
原来也是她咎由自取。
她或许可以是崔莺莺,可齐延却绝对不是张生。更何况沛声这红娘也早已撂了挑子,这出戏她一个人又怎能唱的下去。
实在是太苦涩了。
沛柔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渐渐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可这半年实在已经太久,瑜娘已经匆匆忙忙地和淮安谢家的一位公子定了亲事,很快就嫁到了江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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