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毅侯和世子如今只怕正护送着他的尸骨,在西北回京的路上。
夏莹吹也就会逐渐如庄和堂里如今能望见的那株石榴,榴花燃,燃到尽头,什么也不剩下了。
齐家人有自己用熟惯的大夫,这就不用沛柔心了。
色已经不早,她见夏莹吹的脸色逐渐变得好起来,也就放下心来,向她告辞。
夏莹吹没有留她,她带着扬斛一路出府。
即便多年未曾来过,她对诚毅府中的道路还是很熟悉的,也到处都有她曾生活过的记忆。
路过了嘉懿堂,她到底还是停下来看了看。
虽然不是花期,院中的海棠一如她记忆中的枝繁叶茂,比熙和园秾芳阁里种的海棠的还要好。
也不知道将来是谁有福气能在这花树下赏赏月,喝一壶清甜的桂花酒。
她收回了目光,准备动离开的时候,遇见了刚刚步行回到府里的齐延。
还真是很凑巧。
沛柔没有话要跟他,只是点零头算打过招呼,准备和他擦肩而过。
齐延在她后开了口,“我之前有欺骗过你么?我曾经欺负过你?”
沛柔不解何意,停下了脚步。但她无意和他纠缠。
“我不懂齐世兄的意思,色不早,我该回府去了。”
他却没有让她走,快步闪到了沛柔前,他的神有些落寞,又有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倔强,比沛柔记忆中成年之后总是温和微笑的他要更鲜活。
“上次新年大宴上,在城楼上,你有些醉了。你我混蛋,我骗了你,我欺负你,究竟是何意?”
见沛柔没话,他又继续道:“之前我和你只见过寥寥几次,有几次更是连话也没过。可是我莫名也觉得你好像很熟悉似的,仿佛在哪里见过。”
“我明明没有做过欺负你、骗你的事,可那你对我那么的时候,我居然也觉得很难过。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根本就不记得她曾经对他这么过了,那她已经完完全全的醉了。
她只记得烟花绚烂美丽,大雪如鹅毛,落到她掌心里,却连片刻也留不住。
而此时沛柔只是觉得心剧烈的痛。
前生没有对他过的话,没有出口的委屈,今生对着这样一个是他又不是他的人出口,又有什么用呢。
解释无用,宣泄无用,愤怒无用。是她无用。
“那是我喝醉了,我并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过这样的话,你之前也不曾欺骗过我,伤害过我。”
“那多有得罪,请齐世兄见谅,也请齐世兄把这些事忘了吧。我已经不愿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