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她醉过去之前,齐延站在她旁,她仿佛还跟他了什么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了什么。
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于她而言,这毕竟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前朝忙着修筑河堤,赈济灾民,后宫里却难得有了喜事。
诞下贞静公主之后,六、七年间再无动静的许贤妃,在五月的时候被再次诊出了喜脉。
也因为这样,原本随着张皇后的兄长武宁侯成为新任的河道总督,往河南一带去监修河堤而逐渐平息下去的废后流言,又逐渐甚嚣尘上。
甚至有传言今上已经拟好了废后圣旨,只等着太后和太妃点头盖上印玺了。
后宫有这样的流言,公主们在其中,自然不会一无所觉。
每在重华宫里上课的时候,两位公主就时常是针尖对麦芒,总没有消停。
连带着她们这些做伴读的平里见面也十分尴尬。
这一下了学,沛柔照例是先往太妃的寿康宫去用膳。
等用完膳,才准备出宫回府去,许贤妃就让宫人传了旨,请沛柔往她住的昭纾宫一叙。
沛柔不解何意,笑着问传旨的红衣内侍:“不知娘娘今召我何事,姜姐可有一同被召见?”
那内侍就笑着答:“自从五姐入宫做了贞静公主的伴读,娘娘还未曾得空见过您。”
“今午后恰好无事,就想着请您去昭纾宫坐坐,并没有什么大事。”
“姜姐为公主伴读更早,娘娘是早见过的,因此只请了您一人过去。”
太妃就嗔怪道:“贤妃请你过去,你过去就是了。你这孩子,今怎么这样多话。”
沛柔腼腆地笑笑,“是我没有见识,让大人见笑了。”
又站起来和太妃行礼告辞,略整理了衣饰,跟着那红衣内侍一路往昭纾宫去。
明知道许贤妃的结局,沛柔并不想和她有太多交集,所以之前都是有意避开的。
没有过交往,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将来事发,她也才好不太难过。可今是贤妃召见,她自然是不得不去的。
昭纾宫也在皇城西面,其实离寿康宫也并不太远,不过步行了片刻,就已然望见了昭纾宫的琉璃瓦。
这座宫并不太大,和寿康宫一般大。才进了宫门,首先见了一架紫藤,条蔓纤结,与树连理。
此时正是花期,淡紫色的花一串串垂下,盛放如瀑。
许贤妃正坐在花下,膝上放着一只雪白的长毛猫,轻轻抚弄。
和新年宫宴那一不同,她今只穿着极朴素的湖色绸绣三蓝加彩蝶纹褙子,下面是一条白色的挑线裙子。
同样的纹样她还是上次在梅真堂柯氏的大丫鬟攒心上见过,因为这已经是几年前的款式了,所以被柯氏赏给了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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