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从她嫂子的生活里得到的教训是文官之家升迁贬谪变动太大,上一刻官至九卿,下一刻一道圣旨可能就变作平民,嫁到这样的人家荣华难保。
又从自己的生活里知道勋贵人家的子弟养尊处优,大多不思进取,歹竹难出好笋。
自己的外甥好歹是从看到大的,又有自己的母亲兄长撑腰,海柔恰恰好也喜欢,所以前生才一门心思的非要把海柔嫁回自己娘家。
沛柔完全可以理解常氏作为一个母亲的心。
可是她却完全不能理解傅氏,自己经历过的苦难,又怎么忍心加诸在一派真对她向来孝顺用心的海柔上。
沛柔没法忘记前一世海柔去世的那一。
海柔在窗前完那番话,突然捂着肚子喊起了疼。
她霎时间就慌乱了起来,连忙叫海柔的丫鬟进屋来照管她。
产婆和医婆都是常氏早就安排好了送来的,给海柔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她即刻就要生产了。
她的孩子还只有七个月。
枯等了三个时辰,从午后等到黑,还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那时候她只知道海柔的况有些不好,大夫提着药箱匆忙的赶了进去,除了医婆和必要的丫鬟以外一个也不许进去。
她混沌的瘫坐在正房外间的椅子上,看着众人来来去去,一盆盆水送进去,又变成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从内室里端出来,浓郁的血腥味让她几乎呕。
她把目光投向窗外,傅氏母子正在长廊下话。
也不知道了什么,两个人居然还笑了起来。
海柔还在里面生死未知,他们一个是婆母,一个是丈夫,竟然可以这样事不关己的站在那里谈笑。
她很想出去大声的质问他们,可是她发现自己连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樱
内室里突然传来女子的哭嚎,她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整个人搭在纭上,才有力气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海柔的内室。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海柔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能够留下。
新生的孩子被一个产婆抱在怀里,可是他实在太瘦弱了,连哭都哭不出声。
沛柔伸手去摸海柔的手,却只摸到一把骨头。
她上还有余温,可却再也不会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她吵架,非要与她争个高低,也不会在外人偷偷议论她是“外室之女”的时候,冲上前去和她们理论维护她的自尊了。
海柔其实一直都是很好的。她只是脾气坏,从来也不知道怎么跟她好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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