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住嘴唇,用自己仅有的气力掀开被子下床,“送我回家,我在这里呆着,不自在。我……我没法跟一个不再爱的我的男人,一直……一直待在一起……”
他丝毫也不阻止我,默默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直到脚下发软,跌倒在地上。
“你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哪也去不了,只有养好身体了,才能做得别的事情。”他像是对待一个淘气孩子那般无奈的教育。
我呆坐在地上,无助极了。
是啊!!
我现在身体这样弱,只能留在这里受的煎熬。
沈修风啊沈修风……
止虫镜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值得你去袭警抢来,又不惜开枪杀死我。
走廊里,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就见有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迈着大长腿缓步走来。
他朝我伸出手,冰冻一般的嘴角少有的绽开了,“去我那里可好?”
“我只想回家。”我盯着他那只手,却没有握上。
清琁震怒了,低吼了一声:“冥云?!谁允许你进来的?”
“老爷……我正想禀报你呢,这个……这个呼呼……这个先生一定要闯进来,他力气太大了,我拦不住他。要不要报警?”老赵头闯了上来,连呼哧带喘起的说着。
冥云再次压低了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谦恭,“我送你回去。”
“真的?”我心中一喜。
他道:“真的。”
我的手鬼使神差的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已经有了些许的温度了,“你……你的手……”
“只有一点点暖,不过很快就会和正常人的体温一样了。”他把我从冰凉的地上拉起来,我站立不稳又要倒下去。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中,单手就把我给抱起来了,“我听说了你受伤的事,沈修风干的。”
“放……放我下来。”我最后一次被人这样抱着,还是五岁的时候被爸爸抱起来去公园。
那个时候营养不良,又瘦又小的。
只要一只手,就足以抱起。
太……
太难为情了。
他托着我的身体,仿佛感受不到我的重量一样,“你伤得太重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闯进来?”我攥紧了他的衣服,忍不住掉了泪。
在最无助的时候,竟然是冥云救了我。
那个我曾经无比厌恶的杀人大魔王……
他把我放进车里,“你们在冥路上争执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冥路上……争执?”我有些记不起来了。
只是觉得受伤的时候很痛很痛,至于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为止,记忆都是一片混乱的。
好像那段记忆里,有人哀求过我。
可是傲娇的臭僵尸会求人吗?
不!
他不会!!
他是骄傲的帝王,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
冥云倒也不在乎,开车打方向盘,“记不起来不要紧,他照顾不了你,我来。”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抬起手,望着自己手上的气。
一个人身上的气如何流动,是什么样的状态。
就等于这个人的运势、阳寿。
我虽然醒过来了,不过气已经衰竭了。
不仅是受伤的地方痛,浑身都很痛,好像有什么虫子钻进细胞里,就连呼吸都觉得撕裂的疼。
冥云看了一眼后视镜,有些愤怒的踩油门,“居然跟上来了,臭不要脸的。”
就见后视镜内,一辆白色卡宴从后面追上来。
车牌号,正是清琁的。
他……
追过来做什么?
前面是红灯,车子猛地一刹车。
我没系安全带,身子猛然一前倾。
脑袋撞倒了玻璃上,整个人有些七荤八素的。
“没事吧?”冥云低头帮我系上安全带。
我喘息了一声,“他要追就让他追吧,我……我……”
闭上眼睛,觉得很疲惫。
“你跟了我吧,只要你跟了我,我哪怕散去仙身,也一定会救活你的。”他的身子靠了过来,指尖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被他喷了一脸热气,清醒了过来,“不过是蒲柳之姿,又是残花败柳,亲王殿下,不必为了我……不必……如此。”
冥云蹙眉,“我不在乎!!沈明月!!我今天才知道我的心,什么阴女子,什么阴女子之血,对我来说我都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么?”我撇了撇嘴,疲惫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却见那辆白色卡宴已经在旁边,清琁摇开车窗,“月儿,跟我回去。”
“我……只在乎你,在乎你一个人。”冥云一字一顿的朝我吐露心声。
可我竟然半点也没法把他放在心上,直直的看着车里的清琁,嘴上轻声的问着,“只在乎我一个人?那……我不在的那千万载,你……又是如何度过的?”
像是在问冥云,实则是对清琁的质问。
他曾说我是他的唯一,可是看到了桑桑之后。
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