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头公,我爸爸的气喘病又犯了,我来拿点……药。”里屋的门外,传来一个女孩弱弱的声音。
她看到我之后,最后一个音都颤抖了。
“好我这就去给你拿,你等等。”降头公出去了。
梧桐在房间里,干咽了一口唾沫。
我凝着她,“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心里揶揄的狠,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刚刚明白过来铜铃的事情,她这个心怀不轨的小妞就来了。
“你……你是鬼吗?”她苍白着脸。
我冷冷的看着她,“我是鬼又怎么样,在我最需要铁柱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把他支开?”
“我没有。”她大声道。
我逗弄着鞋边的小玉胎,漫不经心道:“难道是铁柱骗我?”
“是铁柱哥哥贪玩,忘了回去的时间,才嫁祸在我身上。”这丫头张口就无赖在铁柱身上,却没发现铁柱就在柜子旁边睡着。
他在梦中听到自己没冤枉了,一个鱼打挺跳起来了,“谁……谁说我贪玩了?”
“她。”我看向了梧桐。
小玉胎眼睛一红,不怀好意的也瞟了一眼梧桐。
梧桐吓得够呛,腿抖成了宽面条,嘴上却冤枉着铁柱,“那天婷婷姐姐回来,你说要带我去河边玩,我才跟你去的。”
“你怎么陷害我?我才没有贪玩,你小年纪撒谎,可是不对的。”铁柱不善言辞,抓耳挠腮的替自己解释。
可我不用听他的解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丫头就怕我活着碍她的事,巴不得我死翘翘呢。
梧桐眼睛一红,喊道:“我没撒谎,明明是你告诉降头女子,只有用冥童子的血才能救活清琁哥哥……”
喊到这里,她似乎也发现自己越描越黑。
禁不住捂上了自己的嘴,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没说过,你太坏了,你居然这样冤枉铁柱。老板娘,她说的全都是谎话,你不要相信她。”铁柱急哭了,还难受的打嗝。
我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了,静静的俯视着梧桐。
之前她对我做的那些是出于妒忌,也都能解释的通。
可是……
就算她再想害我,她一个小孩子也不可能知道冥童子的事情。
刘家村里的大人知道这件事的都屈指可数,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她很可能已经跟阴间的某只鬼勾结在一起了。
“姐姐。”梧桐无辜的喊了我一声。
降头公拿着几包药进来,道:“药我已经配齐了,你快拿去给你阿爹吃噻。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谢谢降头公,我先走了。”梧桐拿了药,小跑的离开。
降头公喃喃自语,“这孩子,今天咋的了,心神不宁的。”
“降头公,她阿爹得的啥子病啊?”我顺嘴问了一句降头公。
降头公叹了一口气,在司马端的床边坐下给他诊脉,“在阴间呆久了,吸入了不干净的阴气。落下来的病根,村里好些人都有这个毛病。”
“这样啊。”我陷入了思索,想把这些线索都串联起来。
刘家村下沉到阴间,仿佛只是一个巨大阴谋的一部分,真正的阴谋似乎还在后面瞪着我们。
就听降头公幽幽道:“要是清琁在,肯定能治好他们。”
“对了,降头公,梧桐以前有没有过偷听你们说话?”我试探的问降头公。
降头公摇头,说道:“她整天都呆在家里带自己的弟弟,哪有功夫来我这里。不过……”
说着说着,降头公的脸色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我立刻问道。
他的指尖搓揉的烟叶,“不过我家那个瓜娃子恩弟,倒是没少听。上次苗王墓在孔雀山的事情,他就躲在旁边偷听了,真是让人不省心。”
孔雀山的事情……
刘恩弟居然知道!!
也就是说,孔雀山上的苗王墓被盗。
不再是一个未解之谜,很可能是刘恩弟说走了最。
“降头公,我能不能见见恩弟?”我问道。
降头公脸色一变,“你怀疑……苗王墓的事情是恩弟说出去的?”
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想随便怀疑冤枉了别人。
“我不是很确定,我得问问他,才能判断。”我道。
降头公踹了一脚床铺,气哼哼道:“那个瓜娃子被他爸爸带去城里上学了。”
“那不是联系不到他?”我心中一沉。
降头公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架老人机,道:“我那个混蛋儿子,给我买了一部卫星电话,我打个电话给他。”
混蛋儿子……
说真的,我还从没见过降头公的混蛋儿子。
真想告诉降头公,卫星电话通话一分钟要好几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