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常青毫不犹豫,抬起青峰剑,往手臂上割了一刀。
这一刀割得很深,血液和鬼气瞬间喷涌而出。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捏开“钟晚”的嘴,让她能够将所有的鬼气全部吸进去。
但很快,他手臂上的伤口又合拢了,只留下一条蜈蚣似的疤痕。
柳常青再次提剑,割向自己。
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的手臂,再也没有一处好肉,他换了一条手臂。
直到另一条手臂再也没有一处好肉的时候,他只好将伤口,重复割开。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柳常青割了自己多少刀,“钟晚”的魂魄才稳定下来。
柳常青似乎也有些撑不住了,他去到床上,紧紧的抱着“钟晚”。
他依恋的将头放在她的颈窝处,闭上眼,休息。
钟晚看到眼前这一幕,难受极了,她多么希望柳常青不要救她。
如果注定要生离死别,那么活下来的那一个,才是最痛苦的。
钟晚去到柳常青身旁,弯腰,轻“吻”了他。
她哽咽道:“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
眼前的一切只是回忆,柳常青自然是听不到钟晚这话。
眼前的场景再次转变。
家具已经变成了新的,“钟晚”依旧躺在床上,而柳常青却站在角落里。
他的左边,站着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纸人,他的右边,放着一个大水缸。
看到那纸人和水缸,钟晚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去到他的身边制止道:“不要救我!”
柳常青听不见,他举起青峰剑,搭在肩上。
他深深的看着“钟晚”,嘴唇轻启:“小晚……别忘了我。”
听到那声“小晚”,钟晚心都碎了。
柳常青喊的不是梅娘,而是她,钟晚。
柳常青死死的盯着“钟晚”,手一松。
“不要!!!”钟晚哭着扑向他,但青峰剑已经飞速一转,将柳常青的头颅割了下来。
一瞬间,柳常青整个身体化成一团浓浓的黑气,大部分的黑气都涌入那水缸之中,还有一缕,飘进了纸人的体内。
一动不动的纸人,瞬间活了过来。
他变成了柳常青的样貌,然后面无表情的,抬着那大水缸去了屋外。
钟晚跪坐在地,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青峰剑,脑子一片空白。
从始至终,柳常青都睁着眼,看着“她”。
还有什么,比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自尽在眼前,更可悲的事。
不,也许有,那就是,她连阻拦的办法都没有。
这才是最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