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铃儿犹豫了片刻,她虽然是城主之女,但是她心里知道若是与天宫弟子爆发冲突,纵然她父亲会护着她,却也会因此在父亲心中打上个惹麻烦的标签。
李姓男修看也不看躺在地上像是精疲力尽的叶求狂,继续道:“看道友是个姑娘,这样吧,我出灵石购买姑娘手中的明妃莲,若姑娘再犹豫,便是不给李某面子,往大了说,也是打了天宫的脸。”
“这……好——”一个同意的话还未说出,赫铃儿骤然感到身侧一股爆蹿而起的杀意,眨眼间,那李姓男修志得意满的笑容瞬间凝固,突兀一拳直撞面颊,如蛮荒凶兽般的力道,身形瞬间被一拳砸进地下,登时地裂三丈,周围一圈罡风猛然荡开!
李姓男修的同胞兄弟表情凝固,瞪大了眼,手指颤抖地指着烟尘中慢慢站起来的青年。
“你……你可知我们是天宫……”
叶求狂甩了甩手,脚尖踢了踢被一拳砸得人事不知的李姓男修,随意地笑了笑,拿下巴指了指另一个目瞪口呆的男修道:“天宫的脸看来也不是什么高级货色,手感不算太好。我女人就喜欢花花草草,我就喜欢护着我女人跟你抢东西,安怎?不服战否?”
另一个黄衫男修,似乎是李姓男修的同胞兄弟,惊愕过后便是转为暴怒:“不管你是何方散修,你可知道对天宫内门弟子动手还出言挑衅!等同整个天下皆要将你追杀至不死不休吗?!”
“这么严重?”叶求狂回头看见赫铃儿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了然道:“这样没办法了,也便只好杀人灭口了。”
“好大的口气,若非趁我兄长不备怎能容你偷袭!”
黄衫男修虽然傲气却也知道眼前这青年是无限接近元婴的修为,远远超出自己一个小境界,看他刚刚一拳便将兄长砸得人事不省的力道,自己单打独斗恐怕不利,登时冷笑一声,一抹手指上的须弥纳戒,正欲撕破传讯符召来同门帮手,哪知刚一动作,脑中便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走神了一瞬间,便见那青年鬼魅似的近前……身上防御灵甲上的禁制莫名泛出一种战栗的波动。
“铃丫头,小心眼睛。”
听到叶求狂出声,赫铃儿反射性地一闭眼,下一刻耳畔传来一声短促而嘶哑的惊呼,随之而来的是什么粘稠的液体喷溅的声响……
她是险险忘了,眼前这人,是在生存条件极其恶劣的散修中拼杀出来的,最适应生存之道的那种人……她不敢睁开眼。
待到第二声利器入肉的声音过后,雕栏玉砌的明妃莲池畔,已经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赫铃儿按了按手心,沉默地等着叶求狂焚去两人尸身,才缓缓睁开眼,地上只剩下两个人形的焦痕,再无痕迹。
“我本以为,杀人放火,你只是说说而已。”
叶求狂扔了一枚顺手从其中一个李姓男修手上剥下的须弥纳戒指给赫铃儿,里面有几万中品灵石与一些珍稀的木属性天才地宝,对赫铃儿的修为有极大裨益,还顺手将其上附着的一些神识印记一并抹去,这纳戒便成了无主之物。
随后他眉头一皱,看向环绕在自己周身的一道自两具尸身上缠上来的黑气,皱眉道:“我的精神力不如清仰,若以他继承母族的天生精神力,这事情或许会处理得更妥帖些,至少会让他在天宫的命灯假燃一段时间而不被发现。”
赫铃儿脸色复杂道:“你们兄弟二人来历不简单,我知道慕清仰在我面前直言你命格之秘是为了试探我是否真心待你,你是为了什么?你应当知道以大梁城的势力,天赋精神力与命格之异,只要我稍作调查,于你们便是天大的麻烦。”
叶求狂低头,视线相对半晌,伸出手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当知如果想保守住一个秘密,除了杀人灭口之外,就是和目击者一起去做一件坏事……听外面动静,他们的人马要来了,你是愿意继续做你的金丝雀,还是和我一起学着做坏事?”
人的皮肉骨头烧灼的余味还没有散尽,顺着鼻尖攀爬进身体里,从脊椎下方莫名产生一种冒险的快意。
赫铃儿伸出一只手搭上他,黑眸半阖,道:“铃儿期待着,君之声名响彻无尽天荒的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有点拖,但是这是铺垫……可能后来整合的时候会删减一些吧_(:з」∠)_
☆、第十二章黄蜂尾后针·其四
水玄宗一如其名,整个宗门坐落在一处水底境界,短暂的海面漩涡晕眩后,便来到了一处仿佛倒扣的水晶碗一般的海底宗门。
想是这宗门自上古便是女修聚集之地,如今虽然只余下残迹,也是琉璃作瓦,玉石铺地,水晶道旁,处处可见精致的镂空雕画,玳瑁生光。
随着漩涡进来的散修门一入这遗址便是为这遗迹之美一怔,随后纷纷奔向主殿、炼丹阁、灵器库等等,待到越卿珑已然准备好加入抢宝行列时,忽然发现慕清仰直接奔向另一个毫无人烟的方向。
“等等,你找瀚海渎烟阁,不去主殿祭坛去哪?”
慕清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肃然道:“宗门大多选址讲究,我大致看了一眼,正门落在地泉龙眼上,是镇压凶兽的走势,说明护宗大阵之下必然有伏魔大阵。”
越卿珑茫然道:“所以呢?”
“你觉得现在进来的这些人当中有能抗衡远古大阵的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