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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王矜矜怯怯。
顾谨之不答。
“顾总……”王矜矜想尽量表达出一个理智从情欲里剥离的清醒感。
顾谨之扶额闭眼。
“顾谨之。”王矜矜用了安全词,“我喜欢你。”
她几近泪眼朦胧,“我爱你。”
顾谨之坐回沙发上,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皱紧眉头想了好一会儿。
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呢?让小狗有了这样的念头。
在调教中,奴出现对主人的迷恋是十分正常的,奴的仰慕、崇拜甚至爱意,最后都会转变成对主人的虔诚,更高程度的服从。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爱?”顾谨之想将她引回去。
“知道,是对主人的迷恋,也是对顾谨之的爱慕,是对调教的欲罢不能,也是对顾谨之的按捺不住……”
“有时候奴出现爱是非常正常的行为,你可能只是将仰慕放大成了爱,实际上是一种主奴情。”
呵,王矜矜不觉冷笑,“主人是觉得我分辨不清主奴情还是爱情吗?”
完了,引不回去了。
桀骜不驯的王矜矜在触及到这个话题又变成了小野猫的样子,顾谨之却无暇安抚,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细细琢磨着。
主奴之间有感情是非常常见的事,就算奴是爱意,主人依然可以享受着这种被爱,去调教,而奴也会更容易情动,更好被掌控。
很多施虐者深爱如此,让奴爱上自己是最好的玩弄奴的身体奴的心的最佳掌控方式。
然而顾谨之不想这样。
他调教的技术足以让每一个接近他的sub欲罢不能。他掌控的节奏感、力度、技巧让醉梦一众sub迷恋不已,很多sub都希望能被顾谨之调教一回,感受一下大Dom谨的威压,狠狠做一回贱狗,从他那里出来的奴,简直就像镀了一层金。
被仰慕,崇拜就已经很好很完美了。顾谨之要的也是这一点。
王矜矜抬眼看了一下顾谨之,泪花在眼眶里闪烁。
她要的不止这些,顾谨之身上高贵的木香香水味,他冷峻的外表,温柔时候的眼神,微笑的样子,完美的腹肌诱惑着她的样子,他紫红粗硬的大鸡巴,他的欲望,他的心,王矜矜全都要。
她要他的火热,也要他的冷硬,她要他的温柔,也要他的肆虐。顾谨之从内到外的一切,王矜矜都想要。
为了这份超出主奴的欲望。王矜矜愿意交付出自己的一切。心灵并肉体,服从与爱意,灵魂与堕落,所有好的坏的,全部都交给她的主人,顾谨之。
然而顾谨之站在岔路口上犯了难。
他眉头紧皱,站在窗边良久,终于开了口。
“既然你想聊,那我们就好好聊一聊。”顾谨之便走回沙发边说。
王矜矜跪直在原地。
“你还记得刚开始接触BDSM你内心的想法吗?”
“当然”,王矜矜跪的笔直,目光灼灼,“我想要面对内心真实的欲望,想要去接纳内心完完全全的自己,想要纯粹。”
“你认为的纯粹的主奴关系是什么?”
王矜矜注视着顾谨之,“一份可以将自己全身心释放出来的,放下全部的心防和伪装,袒露全部的关系。”
就是你。在你面前,就是纯粹了。
“你想要的方式又是什么?”
王矜矜叹了口气,她这破烂不堪的青春岁月,又该如何去总结呢?
她避重就轻的说,“我迫切需要的,一直是来自dom的被管制、被掌控、被引导、被庇护,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顾谨之点点头,未答话。
想了又想,王矜矜还是决定将自己完完整整的袒露开来:
“其实选择做sub的人,多少少都有点缺爱,幼年缺乏关注甚至备受冷漠童年阴影等等。”
阴影。顾谨之想到林飞一事,不由得攥了攥拳头,想着之后一定要问问高达如何处置的。
“我重新踏足BDSM,其实原则意义上我充其量也就是个新手,很多所谓圈子的现状我都不能接纳。”
“我曾试着用理论去分析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离不开BDSM,我买了很多心理学的书,也和很多自称Dom的人聊过。”
顾谨之不易觉察的微眯了眯眼睛,“继续。”
“我想知道,在施虐与受虐的世界里,究竟是哪一环节让我这么离不开。”
“我在青春年少时得知自己的受虐癖,以为自己是个m在各种玩法里放肆,继而情绪爆炸,再去放肆从疼痛中试图找到安宁,在试图自我开发的过程里,被引入污浊混乱的对待,继而崩溃绝望,甚至失去爱的能力,精神崩塌。”
“在那么长时间的修复里,我给自己修炼出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伪装,试图过正常人的生活,用正常女生的排解方式,养花看书跑步……试图把内心深处的那抹需求按压下去,再按压下去一点,好像这
', ' ')('样就可以做个正常人了。”
“那段时间我时常在想,正常人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要生气吗?可是好像还好,可是是不是我道德感太低了?”
“身体和心理备受折磨,我走上了另一条偏路,在不敢面对让人容易受伤的SM外,我买了许多心理学的书,那天读到讨好型人格忽然就哭了,逐渐也愿意试着分析自己揭开自己的疮疤自我疗愈,又买了许多原生家庭影响的书,接触真实心理的渴求。”
“终于到了欲望着了火的那天,我气急败坏的去买了BDSM的书,重新又去面对那个自己,去分析在施虐与受虐的世界里究竟是哪一环节让我离不开,让我绕了一大圈仍然迫切的想要它。”
“后来我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奴性,当它能够取悦于一个男人,这让我甚至有一点……骄傲?甚至我自己非常享受自己的那种样子。当我确知了自己的sub属性后,我无比迫切的想要一个大Dom的出现来引导我,真正步入纯粹,掌控着我的身体我的欲望我的高潮我的心,引导我。”
王矜矜看着顾谨之,她越说越激动,“可我那点骄傲又不允许我随意拜倒在一个男人的脚下,我近乎迫切的需要着一个真正的大Dom,他必须优秀于我,驾驭得了我,有强大的心理学知识,掌控能力强,引导我甚至庇护我,给我安全感。让我心甘情愿的跪下并臣服于他,将自己内心真正的低贱、奴性以及我的身体掌控权我的心理臣服一并上交。”
“可我太习惯沉浸,所以在之前那段BDSM尝试里饱受其苦,又需要一个Dom的引导,保我不会情绪崩塌,保我不会认知偏离。”
“而我也愿意去学着做一个更好的sub,再好一点,接纳自己展示自己,自信而昂扬。”
顾谨之微微动容,他坐回沙发上,打开双腿,拍了拍大腿内侧。
王矜矜乖顺的爬上前来,将侧脸枕在顾谨之的大腿上,她的发丝背后还都沾染着星星点点的精子,就连顾谨之的裤子都被王矜矜脸上的淫液沾的污脏。
然而此刻谁也没有在意,顾谨之略略揉搓着王矜矜的头发,深深呼吸着,彼此心与心之间好似在一同奔跑,又好似在一方追逐着另一方。分不清是冰冷还是温暖。
顾谨之闭了眼,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呢。王矜矜是一个那么合格的奴,从身到心都是臣服于他的,可也恰恰是这样的奴,最容易动了真情。
爱情,顾谨之恍恍然摇头苦笑。总会离开的,总是会离开的。一份可以预见的结局,又有什么开始的必要?
更何况,不该存在爱情。
“作为sub,你需要被掌控,需要信赖和安全感,也需要被惩罚,被羞辱等刺激来填满自己的被使用感,被利用感,心理上觉得没有被放弃,以填补自己的缺失感,被冷落被忽视被伤害的心得到抚慰。”顾谨之顿了顿,“这些我都知道。”
王矜矜抬眼看他,顾谨之继续说道:“我们之间的主奴关系如果停在此刻,是很恰恰好很纯粹的关系。”
是啊,纯粹,王矜矜不觉在心里苦笑,纯粹到内心极为贴合,纯粹到她王矜矜完全信赖于顾谨之,在精神崩塌的时候愿意放下一切将思想也放下,任由着顾谨之进入到她的崩溃里来,把她收拾干净拖拽出去,重塑,修正。
“这样就很好。”顾谨之说。
顾谨之不是没有在BDSM里尝试过爱情。那个女人的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可那种抽离的疼痛感还长在他的心里。
也有过一门心思为了顾家财产勾搭他的女人,说着愿意做他的狗,可是总是很快就玩跑了,只留下一个狠戾变态的印象。
也有下面的人为了讨好他送来的女人,他对纯粹的感情早就不奢望了。
见惯了太多勾心斗角的顾谨之,只想在DS的世界里纯粹的调教。
他是个完整的Dom,他期待着一个完整的sub。
这样就很好了,他想。王矜矜这样就很好。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对王矜矜的感情里早就不再是sub那么简单。
“DS不涉爱情,好吗?”顾谨之温温柔柔的问道。
他害怕失去掌控。他害怕自己平静的心再起波澜。他害怕……她的离开终成必然。他怕她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他的心。
而他万劫不复。为了避免这个结局,所以避免这个开始。冷峻,无情,狠戾。
是了,他本就是如此。
“嗯。”王矜矜略有哽咽,想要张嘴说话,却说不出分毫。
“做我的狗,不好吗?”
“好。”
“那就这样?”
“好。”
可是我爱上了你。王矜矜闭了眼,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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