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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从窗外洒进来,落在王矜矜办公室的沙发上,拢上了一层暖暖的滤镜,王矜矜端了一杯咖啡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树叶不知疲倦的随风飘着,小口啜饮着,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玻璃门外办公区的同事们工作的样子,渐渐走回办公桌,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极为普通的一天。
“叮……”桌上手机响动,王矜矜回转头来拿起手机。
“你最近,好吗?”
看着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发来的短信,王矜矜忽的愣住了,好像空气停滞了两秒,一时让她喘不过气来。他竟然敢联系她,他竟然敢……
王矜矜兀自有些心脏抽动的疼,她感觉自己费了好长好长时间才结痂的心又被撕裂了。
流出乌黑的脓水。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那股子肮脏曾在她的生命里,她无论再怎么隐藏、美化都没法遮掩的肮脏。
那是她曾掏心掏肺热爱过的一切。
“有事?”她淡漠的两个字发了回去,眼睛里却堆满了泪。
“没有,就是想你了。”前任的回复很快发了过来。
呵!王矜矜冷笑着轻轻摇头,任凭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想你了,什么叫想你了。他怎么能,这样毫无愧疚的讲出来。
距离分手过去那么久了,前任的话却仿佛还萦绕在耳边,约她最后见一次面,最后做一次爱,最后做一次狗,最后谈一次感情……他总有理由,总能跌破下线用各种理由提出“最后一次”。王矜矜最后一次去见他的时候,很认真的说:“林飞,我们就当是死在彼此的回忆里了吧,以后不要再有牵扯了。”林飞见怎样都无法挽留气急败坏的说了句,“王矜矜,不会再有男人接受的了你了!只有我还是很爱你,无论你再怎么脏我都还是那么爱你,我们不分开好不好?”情真意切。
纵使林飞说的再怎么难听,可林飞是爱她的,她确信。他们一起走过了五个春秋,那些年的眼神骗不了王矜矜,他们排除万难让双方父母接受彼此的存在,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将这场爱情大戏上演的轰轰烈烈人人羡之。她也曾,试图因了这爱而袒露一切,曾想着放下自己的所有表皮,将那个有受虐癖的自己展开在林飞面前,告诉他怎么去虐待她会舒服一点,渐渐将主动权交给林飞,愿意随着他的开发而去做一个他想要的骚浪贱。
可林飞以此为借口,带她一起去感受人世间的污浊。
她想起林飞找来的那些男人的样子。每一次吃饭时陌生人一脸想操她的欲望,她愈发冰冷,想起林飞热切的眼神。分明有爱,分明是爱她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她明明,已经那样的放开自己,一降再降自己的底线,她分明退无可退了啊。
“你坦白告诉我,你是想我这个人,还是想我的身体了?”王矜矜几欲嘲讽的这样回复了过去。
“人很想,身体也想。矜矜,这两年我仔细想过了,没有谁比你更契合。”林飞回答的认真。
王矜矜却痛苦的闭上眼睛,她双手撑着办公桌轻轻摇头,像是这样就可以把脑海中那些回忆赶出去似的。什么契合,哪里有什么契合。
不过是她王矜矜愿意为了所谓的狗屁爱情放下一切,将自己的受虐欲摆出来,任凭林飞搜罗各种开发女朋友的方式将她引的浪荡又无脑。
王矜矜很不喜欢那个自己。一个人再怎么爱一个人,怎么能不带脑子呢。怎么能那样毫无底线。如果再重来一次,她绝不会让他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从一开始,就该离开。
没有等到王矜矜的回复,林飞电话打了过来。
王矜矜挂断。
林飞一长串的号码又打了过来。王矜矜只一眼便能背全那个号码。
那曾是他们一起冒着大雨去营业厅选的电话号。
王矜矜挂断。林飞又打了过来。
王矜矜抓起手机死死的掐着,双手忍不住颤抖。她站起身闭了眼深深呼吸了一口,静默片刻,点了接听。
“矜矜。”林飞的声音还是很好听,很温柔。
“嗯?”王矜矜尽可能不张嘴。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林飞柔声问道,等了一会没等到王矜矜的回答,他又自顾自讲了下去,“对不起,我就是太想你了。我忘不掉你。”
“嗯。”听闻他还想着她,也算一种变态的报复快感,做你一生得不到的女人,也好。
“我其实后来一直有在约炮,也有约调过m,可是她们都没有你那么的……”林飞停在这里没有说下去。
“下贱?”王矜矜苦笑。
“我喜欢你那样。”
当然。谁会不喜欢木偶呢。
“所以你打电话是为了说你想操我吗?”王矜矜讽刺道。
“可以吗?我现在在你的城市。”
哈哈哈哈哈!王矜矜放肆的笑出来,眼泪流了满脸,“你竟然承认?你竟然承认是真的想操我?”
“母狗。”林飞试图感染她。
', '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母狗。”
“我忘了。”王矜矜闭了眼道。
她一下子被击碎了,在自己旧日的爱人面前,在自己全身心捧着爱去面对的男人面前,在自己被爱过的男人面前,在这个知道自己全部龌龊思想的前男友面前,她像一片坠落在地的钢化玻璃,粉碎,稀烂,毫无修补的可能。
是啊,我是一条狗,我有什么资格。
一条狗。
是啊。就连在顾总这里,我也不过是来做一条狗的。
一条,让顾总满意的狗。
一条自我认知完全,自己都认可自己是狗的狗。
没有尊严,尊严给顾总了。大概给顾总了,她只是一条狗。
下班时间王矜矜冷淡的走出门,下楼顺手打了辆出租车,在车后座上看着窗外发呆,眼泪无声的流淌下来。
五年感情。从大学认识,到同居,到发现他强烈的欲望,她是不得已也是想试探的释放,于是坦白了自己的受虐癖,一切痛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操我的时候狠狠打我,会很舒服。”
“我想跪着舔,可以吗?”
“你可以在我跪的时候,玩弄……我。”
“想爬一爬,可以踹我吗?”
回忆里的那些话好像长了腿,一段一段自动截了下来,带着声音重新来到王矜矜的耳边,直冲入脑,入心,像一把旋转的刀,她来不及躲闪就被砍的稀巴烂。
“你反正是骚货,怎么骚又有什么关系呢?”
“3p很舒服的。我们就试一次。”
“你都舒服了,那我也要公平,就一次行吗。”
“他说想见见你,一起操一次,又舒服又有钱拿,不是挺好的吗?”
“你别崩溃,就当SM是我们生活中的小情趣,我们在其中获得了快乐,这样不可以吗?”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我们费了多少困难才走到一起,我放弃了我原本的职业规划,你放弃了你原本的生活,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真的想放弃吗?”
她到底是爱过的。再怎么怨恨也不得不承认,是她自己将那把能杀死自己的刀递到了林飞的手中。
怎么会这样呢。如果当初爱下去该有多好。她曾那么爱着林飞。
林飞伤透了她,至今,她都不敢去爱一个人,将自己那颗能爱的心锁在心底的角落里,落了厚厚的锁。
眼泪无法自控的自顾自流了下来,像心脏抽搐似的,无法按压这种情绪下来,王矜矜只好由着崩溃将她淹没。
她几欲哭到昏厥,想着就这样哭死算了,哭到意识迷离,哭到神志混沌,可是在那混沌里,她还是分明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叫嚣:我是一条狗所以你就可以把我送给别的男人?就可以借着爱我的名义去开发我接受3p接受双飞接受换奴多人吗!!
一个有受虐癖的人就活该受到身心的虐待是吗?是不是一个人只要有了受虐癖,她就不配得到幸福呢。那曾是她的期盼,她这条母狗寻求庇护的期盼,盼着能被人理解自己的受虐欲,能接受完整的她,能引导她,能爱她,甚至能尊重她,她近乎奢望的渴盼着这样的温暖。
挂了电话,林飞仰躺在沙发上闭了眼,他的心里并不这样想,他爱这个女人,他分明为她努力试着去做一个s了。
两年前为了不让王矜矜离开,他曾试过敲碎她的壁垒,让她破罐破摔只能留下来和他在一起。
在某一次的“最后一次”做爱时,林飞放肆的使用着她,给她洗脑:你不是喜欢做狗吗?我们又有什么区别,都是变态,都是为了发泄欲望,你回来,你可以随便和别的男人上床,我们开放式结婚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我爱你啊!林飞曾这样说。
哈哈哈哈,爱。这世界怎么了,这是爱吗?王矜矜绝望的躺在床上,她摆脱不了也挣扎不开。
操死我吧。她那年这样说道。林飞放肆的捅穿她,将爱与欲与占有,狠狠的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离开的那天晚上王矜矜抬头望天,月亮实在太远了,漫天都是黑暗笼罩着她,四周空气发寒,寒的令人恶心。
好想像个正常人一样,你说,正常人是什么样子的呢?正常人恋爱遇到这种情况是该生气的吗?我是不是要生气?
她一杯又一杯灌醉着自己,酒量向来不好的她,一杯又一杯很快便醉倒在地上,狠狠的哭了一场,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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