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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维忆是最近搬来幸福小区的,小区虽租金低廉,但环境一般,房屋一股子年久未修的味道,不过胜在离工作的地方近。
刚搬进小区时,赵维忆发现很少能碰见小区里的居民,而且看起来生活气息比较淡薄,甚至令他不由得怀疑,小区里真的有人在居住吗?
这点疑惑直到第三天,赵维忆出门购物,在小区电梯碰到人时才有所打破。
赵维忆这几天少见到人,但良好的素养且终于见到同类的喜悦让他下意识向对方打招呼。
”您好呀?我是最近搬来的。“
站在电梯角落的男人,全身被黑色紧紧包裹,大夏天里还套着长袖,戴着黑色帽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听到赵维忆的声音依然无动于衷,并自顾自的半弯着腰,靠着电梯壁。
赵维忆心里不满地嘀咕,这人是听不到我的话吗?而且还全身穿成这样,有够诡异的。见此,不动声色地离黑帽人远了一点。
黑帽男人像似有所感觉,抬头往赵维忆的方向瞥了一眼又继续低头。
恰好赵维忆在移动的过程中,视线同样锁定在黑帽男人身上,因此对方抬头之际抓住了那漏出的一双沉默的黑色眼眸。
赵维忆活着的这二十几年来,头次见到有人的眼瞳能够这么黑,像深无可测的黑色漩涡,吸引人的同时又明晃晃地告知着某种不对劲的危险。
脸还是看不清,黑帽男人的下半张脸戴着黑色口罩。
还真是全身黑啊这人?赵维忆吐槽。
“叮——一楼”赵维忆的楼层到了。
虽然明知对方不会回答,但礼貌的赵维忆还是跟对方道别。
“我的楼层到了,这位先生再见。”语毕,赵维忆迅速地离开了电梯。
还在赵维忆背后的黑帽男人,抬起了头,黑色眼眸目不转睛,大胆肆意地盯着赵维忆渐渐远去的背影,眸中隐隐透出痴迷,藏于口罩之下的唇紧紧抿住,半弓着身体控制不住地颤着,像似有些激动过了头。
仔细一看,男人的裆口似乎鼓起大包,黑色的布料貌似变得更深了。
赵维忆到小区配带的超市购买新的生活用品。
超市规模中规中矩,氛围也像小区给赵维忆的感觉同样,分明是生活超市,但生活气息却寥寥可数。
赵维忆在超市无所事事地逛着,挑选着用品的同时观察着周遭坏境。
猛然,赵维忆琢磨出一丝不对劲。
超市此刻是只有赵维忆一人的状态,虽然规模不大,但空荡荡的——居然连收银员也没有吗?赵维忆想。
心中的奇怪感促使赵维忆的动作加快,等到了收银台时,赵维忆才真正地死了心。
正他打算大声呼叫是否有人时,他注意到了收银台上的纸张。
纸张上是关于超市的注意事项。
赵维忆细细看去,上边写着一些类似规则的话语:
1超市不招收银员,是无人状态,请顾客自主使用超市扫描仪扫描商品,根据价格自主付费。
2超市没有监控,但顾客请勿尝试不道德行为,后果自负。
3请勿在超市大喊大叫。
4禁止偷窃。
5如有特殊情况,准许打欠条。
6如在超市碰到特殊情况,请使用收银台上的电话机,拨打13567849,通知超市管理员过来处理事件。
赵维忆看完后心里不禁庆幸,幸好他提前看到了注意事项,不然刚刚大声呼叫后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虽然这些规则莫名其妙的,但是赵维忆作为一个重度关注规则怪谈的深度热爱者,虽然不知道是谁、是否是恶作剧,不过先遵守着总归是好的,毕竟,谁说得定呢?
赵维忆从口袋拿出手机,将纸张的内容拍摄下来,保存在了备忘录之后,便离开了超市。
超市的玻璃上逐渐洇现了水墨般小面积的黑色影子,黑色影子缓慢得扩散开来,将超市的玻璃全都罩住,一些白中透红的圆球像似浮木从黑色影子中浮现出来。
但定睛一看,那圆球原来是胀着红血丝的眼球,眨眨闭闭着。
如果赵维忆此时回头看一眼,就能发现那些眼球快要冲破黑色影子的控制般,渴求的、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
时间转瞬即逝,赵维忆住进幸福小区里已经将近一月有余。
虽说幸福小区规模不大,但胜在赵维忆需要的都有,下个楼的事就能解决。
问题是,赵维忆搬进来这么久,还是很少看到小区中的其他居民,以及上次在电梯里见过一面的黑帽男人,在那之后也再没遇到过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小区里的人。
除此之外,还惹得赵维忆隐约不适的是,他总觉得好像有人时刻在暗中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每当下班回家的路途上,这种未知的危险紧紧地刺激着他的感官,开始疑心疑鬼地环顾四周时,那似有似无的视线便如退潮的汐水般离去了,叫赵维忆无法捉摸。
', ' ')('赵维忆当下只好稍微放松心情,带着下班的身心疲惫回到自己的住处。
暗处,那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再次出现,凝视着赵维忆逐渐远去,而后便消失了。
赵维忆打开房门,随手将公文包扔至沙发上,右手伸向领口松了松领带,随后粗暴地将红色领带扯了下来,一并扔到沙发上。
赵维忆的住处风格非常简易,甚至有一些单调、暗沉,整体是黑灰调风格,两室一厅带一间浴室,从正门口进入房屋,直走右转就能见到客厅的整体样貌,而浴室则夹在两间卧室中间。
进入自己熟悉的区域,男人的身心终于松懈下来,在卧室拿了淋浴的必需品后便转身进浴室。
卫生间的面积中规,赵维忆在其中也不会过分拥挤,还能刚好留够再增一个人的面积。
淋浴区用了一块玻璃隔断开来,随着浴室内浴头被使用的声音响起,热水淅沥落下浮起玻璃一片若隐若现的水雾。
在那其中裸露的肉体也因这一时显得些许不可明说起来,身材肩宽腰细,臀部圆润挺翘,水流顺着这副肉体往下滴落的同时,像似扰中了他人难耐的心绪。
浴室的墙壁骤然睁开了一只黑瞳,急促地紧盯着浴室里的画面。
浴室中,赵维忆双手抚上古铜色的身体,从胸部到腹部,配合着沐浴乳上下粗暴地蹂躏着自己的身体,胸肉时不时地、就会被突兀地叫两肢夹起,像饱满可口的水蜜桃。
忽然地,赵维忆在清洗的愉快中猛然像似被野兽盯上般叫他停止了动作,眼神紧张地乱瞄着浴室,却察探不出任何怪异,但那种被盯上的悚觉感依然没有消失。
热水声响起五六分钟后便匆匆戛止,赵维忆算是洗完澡,从浴室墙壁挂着的一干白色毛巾中抽下一条快速擦拭了身体,而后绕在腰上便出了浴室。
墙壁上的黑瞳见画面的主人出了浴室,似有遗憾般再次闭上了眼、消失了。
赵维忆回卧室换了套睡衣,收拾完睡前的用品,关上房间的灯便爬上床睡觉,床榻的柔软让他依恋地蹭了蹭。
被人盯着的视线感在出了浴室后便消失了,身心放松过后,安心、疲惫便随之而来,督促着赵维忆逐渐进入了睡眠状态。
在维忆睡着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他的床底下传来。
一息间后止住,随后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摁在了维忆的床边,一顿一顿地在蠕动中,转眼间半个黑色阴影便出现在了床边,紧接着愈来愈大,最终挣扎形成一副人型模样。
黑色人影的面部起初是平坦的,条条横横挂在脸上,除去手部,躯干肢体被暗色紧紧包裹,整个人影缓缓地向床上的熟睡的人靠近。
直到整个人影彻底笼盖住了赵维忆,人影弯下腰,将面部一直贴近赵维忆的脸,最终停留在一个恰好能够亲吻的位置。
原本被条条横横围绕的面貌在下一瞬飞速地褪去,露出来一张苍白漂亮的脸蛋,黑色玻璃珠般的眼瞳一眼不眨地盯着熟睡的赵维忆。
一头长乌发也在形态转换后披在了来人的身后,几缕黑发顺着脸颊落下,触碰到了赵维忆的唇上。
男人的视线被发丝带着转移到了唇上,赵维忆的唇色粉淡,一呼一吸间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勾得男人心中泛痒。
两坨酡红飞快爬上男人苍白的脸,随后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地摁上床上的人的唇部,不轻不重地蹂躏着,紧接着便往更深的方向进入,深入唇中与赵维忆的舌交缠。
再将食指退后,抽出来时勾着一抹极淡的银丝,像是被这画面悸动到,男人立马激动地俯身将苍白的唇贴上刚刚玩弄的粉唇。
轻轻地、慢慢地触碰着,但又不太满足于此,与唇色相反的红舌灵活地撬开赵维忆的贝齿,深入与之缠绕,滋滋作响。
熟睡的赵维忆承受不住般的呻吟一声。
声音引得男人越吻越觉浑身发麻,整个身躯控制不住地颤动起来,喉间的粗喘压抑不住,漏了丝响,仿佛是吸了赵维忆的精气的精怪一般,脸上愈发的红润。
撑在枕头两旁的双手,有一只急色地攀上赵维忆的胸肌,不得要领地隔着丝滑的布料揉着,绵柔的手感叫男人头昏,刚开始还是较为礼貌的上下揉动,随后不满又再次占上心头,修长的手移到腹部,将布料往上堆的同时,细细地拂过手下健壮有力的肉体。
色欲节节攀升,男人吻得愈发地重,甚至开始克制不住地吮吸,想要吞噬赵维忆一般,手上的动作也粗暴起来,又揉又掐,随后拧上古铜色胸肌上的两粒乳首,重重地往上一拧,惹得赵维忆痛呼一声,但却也清醒不过来。
男人过了把嘴瘾,还算满意地离开了赵维忆的唇,此时维忆的脸上还带着红晕,深色肌肤虽看不太明显,但在男人眼里越显可口,粉淡的唇也像抹了口脂般被吮吸得艳红。
赵维忆的睡衣早已被男人扰得乱七八糟,布料上堆,印入眼目的是红痕交错的胸肌、健康亮眼的六块腹肌。
男人的下体从最初触碰到赵维忆的那一刻
', ' ')('就早已勃起,此刻忍耐许久。
漆暗的房间响起皮带卡扣被解开、紧接着裤子拉链被拉开的声响,男人的裆口露出阴痉,肤色青白,仿佛泛着冷气,但青筋环绕,二十几厘米的长度看起来格外骇人。
男人左手一把将黑发往上撩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右手漫不经心地扶着性器官,怼在赵维忆的腹部,打着圈儿在上边划着。
阴痉的顶端流出点腺液全叫男人涂抹在赵维忆的腹肌上,像似上了层亮液晃人眼。
男人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声音从喉中憋出,右手才覆上涨得发疼的阴痉,随意地上下撸动,临觉到顶的快感即将迸发,转念一想右手却将顶端堵住。
只见男人抬了抬腰,性器抵住赵维忆的唇,嘴角兴奋地勾起,将摁住顶端的右手移开,乳白色的精液如烟花炸开噗呲噗呲地往维忆的脸上射,像给人敷了层精液面膜,不仅是唇、鼻尖,甚至眼睫毛上都挂上了乳白液体。
射精的快感让男人爽得眯了眼,眼尾爬上殷红。男人再一次俯下腰,伸出舌头将那些挂着乳白色液体的肌肤一一舔舐,舌尖卷入自己的子孙液,浓重的腥味惹得男人眉头一蹙,不过很快便抚平。
男人似乎很钟爱与赵维忆亲吻,再一次覆上唇,将口内的精液通通强硬地渡给赵维忆,伸出拇指与食指掐住脸颊,逼迫得嘴唇嘟起来,将液体渡完后才松手。
多且浓密的液体叫赵维忆在醒不过来的睡眠中非常不适,下意识的吞咽,腥重的液体便顺着喉头一动,进入了赵维忆的肚子里。
男人进行完今夜的动作之后,指尖一动便轻易地处理了一切的异常,起身站在赵维忆的床边,还带着红晕的苍白漂亮面孔留念不舍地看了一眼因着今晚过分举动、眉头紧皱的赵维忆,伸出手抚平了那道眉。
停留了几秒后,转身便隐入了卧室的墙壁,仿佛从未来过般。
在赵维忆六岁时,单母带着单江搬进巨石小区,成为了赵维忆家的邻居。
本着与搬来的新居民友好和睦相处的念头,赵母拎着赵维忆敲响了单家的门,就此赵母与单母竟一见如故般成了一对相亲相爱的姐妹花,单江与赵维忆也同时因双方母亲的交情成为了朋友。
起初赵维忆颇为不情愿,不为其他,尽管单江是一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小男孩,按理来说,这类小孩应当是最讨人喜欢。
但单江身上泛着一种阴冷的独特气质,被那双精致如玻璃珠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时,倒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而仿佛是怨灵般缠上身就会倒大霉似的,最主要是单江留着一头黑长直以及眼瞳前的厚重刘海,那股可怖的气息便更甚了。
赵母可不管赵维忆心思,她瞧着单江这般模样倒是喜爱,叫她想起了儿时在手掌中爱不释手的精致玩偶,每每自家小孩发出不情愿的意愿常常被她无情镇压,命令去拉着单江一起玩。
赵母对孩子的教育是有下血本的,因而赵维忆虽不情不愿,但是良好的素质教育叫他收起了心中的郁闷,乖巧礼貌地陪同着单江。
单江不吵不闹,却也对赵维忆视若无睹,极其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不论是拉着他玩荡秋千、滑滑梯,还是一同去吃赵维忆喜爱的食物。
单江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人偶,沉默寡言地被赵维忆牵去做任何事情,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不过赵维忆对此喜闻乐见,不仅是因为在巨石小区他根本没有朋友,而且他想做任何事时,都可以用:
“可是妈妈,单江想跟我一起呀?不是您说让我陪着他一起玩吗?”来堵住赵母的责问,简单来说,单江已经成为小赵的万能借口。
单江比赵维忆大两岁,从年龄上来论是哥哥,但赵维忆这个弟弟却反而更像是哥哥地在认真照顾着单江,因为单江相比起他,似乎缺少了必要的基础知识,甚至连道德观念都极其匮乏。
这点是赵维忆在小学五年级时,放学路上按照惯例去找单江发现的,彼时他正在巨石小区的公园,躲在一棵大树下边,蹲在地上,看起来神神秘秘,不知在做什么。
赵维忆找他费了一会劲跟时间,正打算不满地找点茬,见此模样打消了不满转而变成好奇。
他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不紧不慢地靠近着单江,心中的好奇愈来愈大,待到他站在单江身后,年幼的赵维忆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撼住————
单江的手中拿着一把美工刀,刀片上沾染的血夜刺眼夺目,而视线往草垛上看,上边的深红色面积更大,同时也叫人知晓了鲜血的来源,是一只头部与身子被分开了的鸟。
鸟的头部被粗暴地用美工刀拉锯开,鸟眼更是被人戳得塌陷进去,流着红色液体出来,落在了本就粘着泥尘且炸毛的羽毛上。
鸟的身子则被细细顺好了毛发,看起来仍然油光水亮,如若不去看那还冒着血、理应有头部存在的位置,这只鸟便像是还活着,扇动翅膀,下一秒就能够自由飞走。
但目前的状况,很显然地在告知赵维忆,单江杀死了一只鸟,并且用的是非常不适宜、不符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残忍
', ' ')('方式。
赵维忆的四肢僵硬住,他只是一个年纪不过四岁而已的小孩,这种画面实在太冲击了,再转头去看凶手本人,漂亮的脸色仍旧是了无生机,平淡安静地注视着赵维忆。
单江的手上还粘着鸟的羽毛以及血迹,看起来已经凝固了,上衣跟短裤也染上不同大小面积的血迹,非常突兀地,他好像嗅到了赵维忆此时的恐惧。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第一次外泄了情绪,抿成直线的唇松懈下来,看着赵维忆克制不住、颤抖着的躯体,轻轻地笑了。
他问道:“维忆,你还好吗?”
赵维忆是第一次听见他开口说话,声音平平淡淡,毫无起伏,但从中可以窥见他的话语带着恶意向赵维忆袭来。
赵维忆很怕,他头次对单江产生了一丝惧意,但他是个乖巧礼貌并且对妈妈言听计从的小孩,因此他非常强硬地克制住了自己,强迫自己张口:
“单江,妈妈跟阿姨说做了点心,叫我们赶紧回家,你别做这些了,很脏!”
单江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料到赵维忆的举动。
话抖着说完,赵维忆开始收拾单江的烂摊子。
他忍着恶心,将被肢解的小鸟用手绢紧紧地包裹住,夺过单江手中的美工刀,非常快速地挖开了大树下的泥土,把裹着小鸟的手绢埋入了土中。
而当小赵在做着这一切时,单江又重新变回了人偶模样,了无生趣地盯着赵维忆,仿佛刚刚做出恶劣行为的人并非是他。
收拾完这一切后,赵维忆转头看向了更大的麻烦——单江,他的手中还留有血迹,赵维忆只好牵着他找寻着公园里的洗手池。
洗去血迹时,眼瞧着被血迹污染的水顺着漏口流走,赵维忆的害怕已经渐渐平息,他的想法唯剩怎么样才能把单江这一身带着血的衣服悄无声息地毁灭掉?
毕竟赵母问起来,赵维忆要如何回答她?难道要实话说吗?大人怎么可能相信嘛?!
赵维忆不由地恼怒起来,狠狠地用手拍了单江的头,引得还在洗手的单江回头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叫赵维忆火了起来,他生气地大叫:“你看什么呀?要不是你!现在我们早就到家吃点心了!现在我还要帮你收拾烂摊子———到底谁才是哥哥呀?”
说着说着,赵维忆没被可怖的画面吓哭,倒是因委屈而嚎啕大哭。
单江原本还置身事外,但眼见着赵维忆的哭声马上要吸引着别人前来,以及他对赵维忆意外地提起了些许兴趣。
单江不得已抱住赵维忆,白皙细嫩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不声不息地安慰着崩溃的小孩,尽管这双手此前还暴力送走了一条生命。
赵维忆逐渐安静了下来,在单江怀里不动不响,时间一长人还是没有动弹。
单江低头一瞧,怀里的小孩已然是累得睡了过去,憋得通红的脸颊上还带着泪痕。
单江原本是抱着赵维忆,但日落黄昏,他们该回家了,因此便将姿势转换成背着。
单江的一头黑长直为了避免被熟睡的小赵扯住,绑成了马尾,这才悠悠地背着赵维忆回家,两人的身影在黄昏下被拖着老长,最终交织、交融在一块,仿佛永远都不会分离。
单江大概率要像鬼般永远地缠住赵维忆了。
毕竟那一幕血腥像似戏剧开场,单江不怀好意地打开了戏院的大门,邀请着作为宾客的赵维忆观赏,身为编剧的他,好奇、在意地欲知客人的态度。
正巧,赵维忆的反应很符合他心意,因此,他向赵维忆打开了他的门,引诱着赵维忆,进入他的世界。
自那以后,单江像是某种撕掉了伪装的野兽般,在赵维忆面前彻彻底底颠覆了他以往的形象。
人的习惯一旦定型,再诡谲的事情出现也让赵维忆逐渐麻木,甚至习以为常。
起初赵维忆确实有是担忧且害怕着的,他害怕这些事一旦暴露,单江会怎样暂且不论,最重要的是,赵母一定不会轻易饶恕他,毕竟赵母在相关的教育方面下足了苦工,因而才养成现在赵维忆这副对母亲唯命是听的样子。
并且叫赵维忆不满却也好奇的是,单江跟单母之间隐约透着一股不熟稔的氛围,首先是自单江一家搬来的这些年,单江一副看起来缺乏常识、疑似自闭症、从不开口等事来说,作为母亲,难道不会担忧孩子的状况吗?
赵母甚至比单母还要在意单江,经常性地叫单江跟单母来家里共同进餐,饭桌上也非常热情地给单江夹菜,嘴上还不停地念叨着单江的优点,虽然被热情对待的对象并不领情就是了。
赵维忆当时年纪虽小,但对违和之处却是有种机敏的感知,他能明显地观察到单母对单江实际上怀有一丝恐惧的情绪在,并且他的妈妈,自从单江搬来之后,虽然看似没有任何奇怪之处,但一直在非常夸张、强制地要求维忆接近单江。
以及对单母仅仅见过一面便亲如姐妹这点,赵维忆认为非常古怪,他毕竟是母亲亲手培养的孩子,比这名母亲宣称“好姐妹”的女
', ' ')('人,更加熟知他的母亲。
赵维忆的母亲,实际上是一名极为狠辣的女性,手段更是雷霆迅疾,赵母如今的家庭状况是她自己一手促成,她丈夫的死亡更是窜端匿迹,赵母虽然对此的解释是赵父在外出差时突发情况因车祸而死。
但赵维忆知道事情真相并非如此,当初赵父临走时,年幼的维忆正好起夜去卫生间,路过赵父书房听到些窸窸窣窣。
好奇如他,靠近父亲书房、透过书房门的锁孔,见证了一场谋杀现场,只能看见赵父倒在地板上,额头上渗出鲜目的血液,脸上还带着惊恐、不甘,而赵母手上拿着的青瓷瓶则明晃晃带着血迹,虽面色看不清楚,但叫赵维忆无端生出惧意。
温婉柔和的母亲形象在那一瞬出现一丝裂缝,从中挣扎出狰狞、冷漠的陌生感,因遇袭软倒在地上的父亲,伟岸的身影也轰然坍塌,徒留下尸体面貌上的灰败。
赵维忆心中大骇的同时不住地颤抖,父亲倒地的面孔是向着他的面前的,那一双不再明亮的眼瞳仿佛深深刻入赵维忆的灵魂,让他对赵母的听从也更是刻进骨髓。
书房中的赵母点开打火机抽烟的声响带回了赵维忆的心神,那时他才慌慌张张又谨慎地踮着脚回了房间,连卫生间都忘了上。
次天赵母便通知了赵维忆,他的父亲出差工作三天,但已知晓真相的维忆已然明白父亲是回不来的,但当下他也只能故作失望地回应母亲。
三天后传来赵父的车祸死讯,并且一切事情被赵母打点得十分妥当,不论是作为丧夫的年轻寡母,还是主持葬礼的柔弱女性,赵母的行为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也惹得周遭邻居一顿怜悯与关怀。
再之后赵母带着赵维忆变卖了原先的房产与古董,在赵维忆五岁之际搬到了巨石小区就此定居,次年,在她们隔壁也很快搬进来新邻居,那便是单江一家。
再说回单江那之后的性格颠覆,不仅开始开口讲话,那张假人般的漂亮面孔也好像恢复了人类情绪的功能,只是依然淡薄,并且对他人的话语也终于有所反应。
单母对儿子的状况恢复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那股隐蔽的惧意倒是有些外泄,而赵母是好像并不记得单江之前异与常人的表现,仿佛现在这副模样才是她所一直接触着的。
只有赵维忆是这件事中唯一真正受到折磨的可怜小孩,既要收拾单江时不时的凶残行为,又要防备着他人的察觉,硬生生锻炼出来一颗强壮的大心脏以及炉火纯青的演技。
直到两人共同上了巨石高中,单江的行为才有所收敛,实际上也并非是收敛,只是转移到了其他的方面上,先前便说过单江对赵维忆有着不明的兴趣,在这几年来的相处之中,这种兴意更是愈演愈烈,甚至发展的方向也变得尤其诡异。
赵维忆由于赵母苛刻的占有欲之下,朋友别说是寥寥可数,是根本没有,搬来巨石小区的那一年里,赵母压根不让赵维忆出门寻同龄人玩耍,只将人锁在家里反复看书、到点送去上学,放学接回来继续关在家的状况,也就单江搬来那段时间之后,情况才有所改变。
因此,赵维忆至今唯有单江陪伴在旁,单江自搬来也只有赵维忆一人。
赵母虽对赵维忆多有养育,但在与他人社交的这点倒是没怎么教授过基本的常识。而单江那根本不像活在社会教育模样下的表现更是透露他也没有这类常识。
从初次见面手牵手拉着、拥抱着道别的普通竹马关系到接下来的同床共枕、面贴面拥抱睡觉,偶有生理冲动时还会互相解决的诡异关系。
两人十几年来一贯如此,并不觉得有何疑惑,从小在巨石小区一干小孩里边显得鹤立鸡群,如今成长至少年更是出类拔萃,因为单江那一张皮相实在是足够美丽。
坐在小区公园里的长椅上不言一发也能够惹得居民驻足观看,更是招得小区的孩子的喜欢,但单江身旁的赵维忆会很不高兴地来人都赶跑,有谁硬着头皮想上来打招呼,也会被赵维忆狠狠地瞪走。
久而久之,赵维忆和单江这一对组合在小区里便尽人皆知,大人也只觉得两人只是比较黏糊的朋友,但同龄人就觉得赵维忆讨人嫌,路过赵维忆时还会把他叫做单江身边的听话小狗。
但谁能够想得到,实际上是单江在背后悄咪咪威胁着赵维忆如果不把靠近的小孩赶走,那些小孩之后都会被单江像当初处理鸟的手段那般杀掉,不得已赵维忆只能装着黑脸赶人。
但赵维忆自己并不得知的是,他在赶完人的时候会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当他一个人单独注视着单江时,眼神里隐秘地藏有独占的侵略欲望。
单江心知肚明,且正好“属意”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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