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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的书房里,野天将暗卫送过来的信笺递给了辰逸雪。
辰逸雪在几边的软榻上坐下来,灵动的指节飞快地展开信笺,里头是有关于通伯行踪的调查。
暗卫手中有通伯的画像,一路往帝都的方向追查,发现通伯在洛阳城停留过十数日,神神秘秘的跟几个乔装打扮过的男子接触过几次,随后一行人并不曾一起上路,而是前后脚掩人耳目地离开了洛阳城。暗卫跟着通伯一路往帝都的方向追寻,通伯似有警觉,几次将暗卫甩掉,暗卫也晓得是通伯起了防备之心,最后一次被甩开后,却再没能寻到踪迹。暗卫在偌大的上京城暗访了十来日,通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此时暗卫不尽带来了通伯的调查回执,还有上京城发生的一件特大事故。
英宗遇刺了。
因延陵府突发洪涝、阴山地龙翻身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舆论压力,英宗在朝臣的提议下,往皇陵东郊祭拜天地宗社。
祭天典礼完成之后,在龙驾回宫的路上,遇伏被刺。
辰逸雪抓紧了信纸,薄唇抿得紧紧的,思绪飞快的旋转着。
英宗被刺这件事,直觉告诉他,跟通伯有关联......
通伯是宪宗旧部,他此番入京,趁着阴山和延陵府的天灾大做文章,先是巨石传闻,动摇民心,再是安排这一次刺杀,无一不是为了宪宗的复辟大业而准备着......
龙廷轩虽然是皇子争夺战之中的胜利者,可终究还没有被英宗正式封为储君太子,且他刚刚在朝中崭露头角,没有深厚的根基,如何能与临朝掌管了江山十年的宪宗相较?
英宗的皇位之尊是被临时推上去的,本就不属于他,且复辟党一早就为了宪宗安排好了一出好戏,就是城郊的那一块巨石天言。
“上皇宪宗乃是天下之父,陛下英宗是上皇之臣!”
英宗因不事上皇而被上苍降下洪涝和地震以作警示,因而一旦英宗有什么意外,在民心所向,复辟党保驾护航的情况下,宪宗以天下之父的优势再临帝尊,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只是到时候龙廷轩会同意么?会甘心么?
他苦心经营将太子斗倒,将惠王斗倒,难道最后竟是换来这样的结局?
他如何能甘心?
皇权的诱惑能让人失去理智,到时候上京城只怕要再经历一番变故了吧?
辰逸雪沉若千钧地长吐了一口浊气,他牵挂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外祖父以及父亲母亲,在那个皇权倾轧的地方生活着,每天得过得有多么的压抑?
另一方面,他也担心通伯的身份一旦曝光后,会给辰府带来不可预料的灾难......
辰逸雪的脆弱和感性,从来都只是一瞬。他收拾好情绪,吩咐野天研磨,铺开宣纸后,提笔给蕙兰郡主报喜。
他想借着金子有孕的事情,将父亲母亲接回仙居府,如若可能,他也想将端肃亲王一并接了来,远离是非之地。
辰逸雪将信笺写好后交给了野天,野天自然知道该用什么渠道去送信,施了礼后便退出了书房。
辰逸雪浓若点漆的眸子在那封被抓皱的密信上来回扫了几眼,随后将之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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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皇城内,气氛亦是万分的紧张压抑。
英宗遇刺的消息被严防密锁了下来,上京城当天有人传出英宗被刺身亡的消息,整个上京城人心惶惶,连自家大门都不敢出,战战兢兢的呆在家里等着第二日国之大丧的讣告。
蕙兰郡主听到消息的时候,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她联想到了那块巨石所言,心中不由猜测这一出刺杀戏码究竟是复辟党派的手笔还是前几日秘传回京的有关于流放辽东意外被逃的萧氏党羽的手笔?
端肃亲王不发一语,对外称病不出,整个端肃亲王府朱门紧闭。
可英宗遇刺后的第二天,朝廷出了告示了,英宗遇袭受了惊,但龙体无虞。
上京城的百姓们松了一口气,可蕙兰郡主却是半信半疑,她一直都有暗中关注朝堂的事情,那天暗卫明确的告诉她,那些伏击死士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为了取英宗性命,明黄色的龙撵轿帘上满是殷红色的喷溅血,英宗定然是被刺中的,只是不知道伤情如何。
蕙兰郡主只能沉住气,她私心里是希望宪宗能复辟成功的,只有还政于宪宗,雪哥儿的身世之谜才不会给辰府和端肃亲王府惹来灾难。
可现在局势尚不明朗,真相究竟如何不得而知,蕙兰郡主只让暗卫暗中打探消息,学端肃亲王闭门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