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不大喜欢应酬,再加上他们那天已经安排好了,要和端肃亲王启程去庄子修养一些时日,正好躲清闲。
蕙兰郡主没有勉强金子同行,只让他们好生照料着端肃亲王。
而后她想着柳若涵来了帝都这么久,也只有语儿陪着她,如今语儿回了仙居府,她又剩下一个人,那孩子也不知道是病了还是怎么了,最近看着瘦了许多,也没以前那么爱笑,便想着带她去春宴上,多认识些年轻小娘子,解解乏。
柳夫人自然是千百个愿意的,她是当娘的,哪有不明白自己女儿心思的?
只是如今雪哥儿成了亲,木已成舟,断没有委屈自己女儿做小的道理。跟着蕙兰郡主入宫,依着女儿的出身品貌,说不定入了哪家夫人的眼,还能谋桩好亲事。
柳夫人心里是这样打算的,便亲自给女儿挑了衣裳,上了妆面,欢天喜地的送到亲王府,看着女儿上了蕙兰郡主的华盖浓流苏四轮高棚马车,摇曳着往宫中去了。
... ...
等金子和辰逸雪、端肃亲王从庄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底了。
金子才进院子,刚换了衣裳,还没来得及去给辰老夫人和公公婆婆请安,便听桩妈妈进屋说大爷来了。
金子有些狐疑的看了桩妈妈一眼,问道:“舅舅这会儿怎么来了?”
桩妈妈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咧嘴道:“应该是为了阿郎的亲事来跟娘子您合计合计的。老奴刚着急过来,只听了一半,说是骠骑将军府二房的夫人,亲自上学士府说了阿郎和他们家十六娘子的婚事,问问男方的意思。”
金子抿着嘴笑了,洗漱一番后,便领着桩妈妈去了正堂。
厅中,蕙兰郡主和郡马辰靖正陪着刘谦喝茶,三人说说笑笑的,气氛还算热络。
金子上前行了礼,唤了一声舅舅。
刘谦点头,让金子坐,一面将昨日余氏上门说的话跟金子说了一遍,问问她的意思。
只不过刘谦虽然说问金子的意思,可金子还没回答,他便迫不及待的补充道:“依舅舅看,这亲事就很好,钦哥儿那孩子是个有前程的,配得起柯娘子。这云儿不在了,我这当舅舅的也有义务给外甥掌掌眼,靠你父亲,这孩子的亲事,不定给耽误到什么时候。璎珞你将钦哥儿的时辰八字给舅舅,我明儿个让人拿了柯娘子的合一合,若无冲撞,就互换了庚帖,定下来!”
蕙兰郡主瞧刘谦那一脸急切,忍不住抿紧了唇瓣,憋住笑。
她真没见过这么着急的,感情比自己娶媳妇还上心的。
金子不知道金昊钦的时辰八字,又觉得这事情得跟父亲和当事人通通气儿,上次春宴忙忘了,且柯府那时候不也没同意么,金子自然不会白问金昊钦一句,免得亲事不成,平添尴尬,只是没想到刘谦竟这般着急下定。
“舅舅,儿也不知道阿兄的具体时辰八字,要不等儿写封信,将这事儿告诉了父亲和阿兄,再做定夺如何?”金子问道。
没想到刘谦睁大眼睛,一脸不高兴的对金子说道:“这写信一来而去的,没有十天半个月还不能到,人家是女方,都放下矜持来问了,咱还拖着,不显得没诚意么?你不知道钦哥儿八字,阿桩还不晓得啊?”
说完,看着桩妈妈,桩妈妈只能低头应了是:“老奴知道!”
刘谦便笑了,要走了金昊钦的时辰八字,还让金子不用担心,这事儿他会办妥。
金子有些无语。
刘谦吃了两杯茶,又笑着给蕙兰郡主也道了喜,蕙兰郡主笑意有些僵硬,应和了一声同喜,让金子更加摸不着头脑。
坐了一会儿,刘谦提出告辞。蕙兰郡主和辰靖、金子送他去了外院。
临上马车,刘谦看着金子深叹了口气,那眼神,充满了遗憾。
金子看不懂,不明白他有什么好遗憾的,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幸福甜蜜,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了。
刘谦上了马车,心里疼得龇牙。
想起如今逍遥王在朝中崭露头角,意气风发,便觉得自己的外甥女当初没有选择逍遥王,不仅会是她一生的遗憾,也会是他刘谦一生的遗憾。看着蕙兰郡主的侄女儿捡了大便宜,他心里滴血,只能从金昊钦这边下手,巴结上和骠骑将军府的关系了。
什么时候,他们刘府才能恢复昔日的荣华昌盛呢?